范卿洲看着他,似乎有些无语。
手上的红布晃荡,祁憬笙才恍然大悟。
原来师尊是在叫他起来。
祁憬笙立刻起身,下一刻,手腕一阵温热,范卿洲攥住了他的腕骨,瞬息之间,他们便回到了檀贺宫。
似乎是察觉到了祁憬笙狐疑的视线,他淡淡道:“那群暑迎妖死因蹊跷,情况紧急,用一次术法也无妨。”
祁憬笙更加疑惑:“师尊,你直接把布解开不就好了。”
解开了直接攥着他手腕回来就成了,为什么非要他站起来,如果是为了脸面的话当他没说。
毕竟他丢脸丢习惯了,早就不觉得这种姿势有什么不文雅的了。
范卿洲缓缓闭上双眸,单手揉了揉额角,在唤出沉舟后将系在他俩手上的红布彻底斩断。
红布斩断后,范卿洲片刻不留的朝范鸢的寝殿踏去。
“时序仙尊怎来了?”阿泠有些意外,因为平日余不霁鲜少主动取寻范鸢,基本上都是例行公事,或者范鸢唤他过来。
而如今…
范卿洲并未过多解释,只朝阿泠道:“朝明仙尊现在何处。”
他掀起眼皮,简洁的将院内扫了一遍,便清楚范鸢此时不在寝殿内,毕竟范鸢若是在寝殿内,外头就会支起一个小红花,那是范鸢用灵力幻化而成的,他不在时便会消散。
这是他闲来无事时的意外发现,估摸着除了他之外谁都不知道。
阿泠一怔,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余不霁怎么也能凭空看出人在不在寝殿了?
他记着这项技能是范卿洲才有的,每回出去寻人,范卿洲只需要在门口扫上一眼,就能判断出那人是否在家中,最开始他不信邪,同范卿洲打了赌,只是次次范卿洲都赌赢了——当然,这法子只是用来寻熟人的。
后来他问范卿洲是怎么知道的,范卿洲只说记性好,来的次数多了,就记住了他们走时的习惯。
那会儿阿泠还感叹范卿洲如此细心,日后的道侣定然会被他照看的很好。
范卿洲没回他的话,只是习惯性朝他笑了一下。
阿泠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最近是太累了,才会把余不霁和范卿洲关联到一起去。
这俩人无论脾气秉性,分明都是天差地别的。
阿泠回神,指向了春敕阁。
范卿洲神情微妙。
范鸢平日极少去春敕阁,因为春敕阁内虽然灵力鼎盛,但其中也混杂着一些妖气,至于这妖气为何会混在灵力中,则是许久之前的一桩旧事了。
范鸢也是因此不愿常去春敕阁走动的,即便是去了,也只是叫余不霁去那同他议事——
而如今,他占着余不霁的身体,范鸢独自一人去了春敕阁,实在奇怪。
但他来不及细想,慕水照那等惨案必须即刻上报。
以及,他要尽快寻到余不霁的魂魄,不光是为了将这身体还给余不霁,也是为了让慕水照一事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