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扬心底复杂,狗脾气发作说话便阴阳怪气起来“你怎知你那奸夫定会反,又怎会护沈家周全。”
周长欢不知她怎说着说着就不讲理了,皱起了眉头未曾掩饰不悦“你明知我对他无意,何苦这样说给我添堵,也给自己添堵,商炀虽无由去反,商卿却逼他反,沈家军到哪里都是惹人眼馋的肥肉,他自不会傻到不要。”
沈云扬只是嘴上堵她,实则心底对这些都清楚,闷闷不乐的撒开周长欢的手,赌气的往一旁树上靠去。
周长欢见此又不忍对她生气,只得也走过去站在她眼前,看着低头撅着嘴用力掰手里树枝的人,神情稍缓却也是严肃“阿扬,大局为重,你不可意气用事。”
眼前人脸色不耐烦起来,信手扔了手里的树枝,抱臂靠着树抬眼盯着她,英气的眉皱着,眼神很是不悦“在你眼里我就是意气用事不顾大局的人吗?”
周长欢本就无此意,此刻极力的解释在那人眼里也全成了不耐与赌气“我不曾……”
话都未说一句就被闹小孩子脾气的人打断“你别说话,我不愿听。”
说完就扭过头去不看她,看着远处的山水,她心里憋着火,这个女人不单要她找那个商炀,还要她别管她。
诚然,自问她是护不住她,可若要死她也定会陪她死在一处,难不成生死相随只是一句空话。
荒野里一片沉寂,沈云扬听不见周长欢的动静,回头看她正低头垂眸无措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的见她薄唇紧抿着,小腹前交叠的手也握的紧紧的,骨节泛白。
见此沈云扬顿时后悔起来,虽为了一句话赌气也是寻常,可墨儿发心也全是为了自己,如此不免伤了她的心。
可她也的确生气,两厢比量自还是女人重要,便皱着眉别别扭扭的一把把周长欢拉进了怀里。
“我错了!”
原本觉得阿扬不愿听自己讲话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周长欢忽觉得自己被拉过去,还未缓过神来,就只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句认错。
这使她心情豁然开朗,只是还可否要再讲下去,心底犹豫再三终还是道“我知你办事有度,可过些时日一变天时局乱起来你该如何,沈将军虽戎马半生,可这种事岂是打几场仗能完的,商卿打的是乱朝堂不乱天下的主意,沈家身后若无人怎能站的住脚,我还望你那时助周家周全。”
沈云扬无奈的应着“好,你说何都好。”
注定她是看不得这认真至极的傻女人伤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她圈在怀里,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轻轻蹭着“你也要好好的,大不了我带你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也好,到深山到异域到孤岛,终会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困于京都二十几载,我只怕飞不出这座牢笼。”
她握紧了胸前的兔子玉佩,心底恐惧又多了一层,皇帝如今防备不严,可容她动作,可一旦被发觉那皇帝岂是吃素的,树大根深若要扳倒岂是易事。
她需确保商卿可压倒皇帝,商炀又可压倒商卿。
失神间耳朵被摩挲的很舒服,看着眼前那双清澈的眼眸,她总是轻扬起嘴角眉眼弯弯满含笑意,仿佛心永远狠不起来。
她耳尖发红,被揽着往小路走去。
二人依偎的身影隐没在树影之间。
一朵微红的花苞蓦的被鸟踢掉,落在尘土中。
未央大殿已动工,三十万民夫日夜不歇,百姓颇有微词。
这亦是商卿的一步棋,三十万民工若有反心该是一把可直接插入狗皇帝胸口的刀,这三十万人之中有不少她安排进去的人,这三十万民夫都是老实人,如同一堆柴,她总需淋上些油才方便日后点火。
至于苛责民夫的监工又何尝不是她暗中鼓动,这些人打他们打的越狠,这把火就越容易烧起来。
长公主府内她一手抱着晨儿一手拿着个小铃铛逗他。
“小家伙,你这半年可长了不少斤称,我都快要抱不动你了。”
晨儿咯咯的笑着,忽然含糊不清的喊着“呀,呀。”
商卿只是逗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晨儿这是在喊娘,咿咿啊啊的唯独呀这两句最突兀。
难得展露笑颜的长公主殿下笑了起来。
“赏,伺候小主子的每人多发一个月月钱。”
周长欢貌美至极,无人反驳,狗皇帝长得也算俊俏,晨儿自然长得不差,白嫩白嫩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粉嘟嘟的小嘴唇不时挂着哈喇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比蜜还甜。
商卿是越看越欢喜,给晨儿定名商琰,全然是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皇帝本不沉迷女色,可周长欢送给他的那两个女人是经过调教的,床上功夫让人销魂,如此平日里皇帝处理完政务便是与二人寻欢作乐。
太后觉得二人是祸害,可碍于皇帝面子也不便插手,干脆闭门礼佛眼不见心不烦。
大佛寺内桃花开了,夜色薄凉,沈云扬缠着周长欢到了床上,室内温香袅袅,桃花盛放。
“阿扬……”
旖旎风光,香汗淋漓,周长欢抱着身上人的背笑的心满意足。
沈云扬也浅浅笑着,摩挲着周长欢汗湿的肩,“墨儿,我喜欢与你如此,仿佛因你才真切的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将身心完完全全的交付于你,只要你存在,我便活的真切。”
“话说的好听,惯会哄我。”
被心上人诉说情意任谁都会羞,如玉的面庞染着粉霞,笑弧勾起,如桃花带露。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却不是对谁都会说,我情真意切,哄你心甘情愿,哄一辈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