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微微一怔,太后问过皇兄了?皇兄如何说的?皇兄莫不是急着将她嫁出去?
永宁不敢开口细问,心情低落,约莫是如她所想,否则太后也不会寻她来问。
而且上次她去找皇兄,便被拒在了殿外。
皇兄诚然是不愿见她的。
这时掌事姑姑已经将食盒拿了过来,永宁一时间无法推脱,只好硬着头皮接下。
宣政殿。
天子刚召见完定国公,商议了些棘手的事情。那事情忽然间陷入了死胡同,有些难办,需另寻一处切入口。
天气回暖,今日是难得的大晴天,殿中的地龙停了一些,御案旁的鎏金香炉里的龙涎冷香袅袅升起,满殿都是清冽透彻的香味。
刘胤阖眼靠着椅背,冷白长指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鼻翼虽萦绕着静心安神的冷香,可心里莫名烦躁,一股燥意怎也驱散不出胸前。
这几日皆是如此。
半晌,刘胤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清明冷冽,然而余光无意间瞥见虎口淡淡的牙印时,却顿了顿,舒展开的眉慢慢拢起,下颚紧绷,神色不悦。
脑海里浮现出少女薄汗潮红的面庞,杏眼朦胧、桃腮妩媚,她在他怀中喘哭着抑制溃败的情绪,便是无法再忍时,咬住了他送去的手。
牙印已淡,可记忆却怎也抹不去,反而愈加清晰。
屏风后少女娇媚的声音,犹似又在耳畔响起。
一张白纸纯洁无瑕,是他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刘胤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神色晦暗不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可怨不得他。
他长指捏了捏眉心,将贯是跑入脑海的人赶出去,心中的燥意不减。
刘胤坐直身子,随手拿过御案的一封折子,那迭折子遮住的龙形玉佩赫然映入眼帘。
收下这玉佩后,他便随手放在了一旁。
刘胤拧眉,片刻后拾起龙形玉佩。
玉佩莹白,雕刻栩栩如生,上面的络子精巧,丝毫不输宫中的手艺人。
开过光的玉佩,愿他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刘胤嗤笑,像是听了莫大的笑话,用力捏紧手中的玉佩。
他身上的那几处伤,不就是她母亲下的手么?
甚至他如今都还被控制着。
这一笔笔见血的恩怨,他岂能不恨?她三言两语竟也妄想求得他的原谅?
“将这玉佩扔了。”刘胤厌恶地将玉佩放到御案上,冷声吩咐道。
“喏。”
张金贵来到御前,将玉佩从天子的眼前撤下。玉佩是永宁长公主执意要送天t子的,显然是对天子的讨好,奈何天子并不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