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赐婚前,她已经失身,想过要告诉陆涿绪,可有几次话都喉间,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不了了之。
陆涿绪费尽心思打听道她的喜好,待她这般好,永宁实在是无法劝说自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安安心心和他成婚。
窗外麻雀啾啾,扰得永宁本就不平静的心绪,更加烦乱了。
永宁看向窗边,屋檐上井然有序地站了四五只麻雀,忽而蹦跳,飞向远处,眨眼间就消失在她的视线。
蓦地,永宁心里的那个念头越发强烈。
她要逃走,趁着婚期未至,她要尽早逃离皇宫,逃离天子的视线。
逃得越远越好。
永宁拿出之前悄悄记录宫外路线的手札,取来笔墨,将零零散散记录的一些地方整理出来。
她方向感不佳,纵然是有文字,也难将东南西北对应起来,脑子里还是一片模糊不清。
若是有舆图就好了,但倘若她派人去寻,势必会引起天子的注意,届时莫说她逃走了,恐怕是天子一怒之下,将她禁足在玉芙殿,等婚期一到,乖乖出嫁,期间也会再和他纠缠不清。
永宁忽然灵机一动,收起手札,将小玄子找来。
“殿下有何吩咐?”小玄子刚还在扫落叶,听说殿下找她,放了扫帚拍了拍衣裳的灰,便来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有些好奇宫外。”永宁将本意藏得极好,随意说道:“今儿陆小侯爷送来宫外的糕点,你之前在隶属内监管,负责宫中采买,你可知京都最有名的糕点铺子是哪家?”
小玄子笑道:“殿下您算是找对人了,这还数朱雀大街东侧的崇义坊的天香楼,那地儿的糕点可谓是香飘十里。”
永宁一笑,说道:“瞧你说的,真有这般好吃?除了崇义坊的天香楼,还有哪个坊市的食楼有名?”
小玄子想了想,报了几个名字。
永宁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勾画出坊市坐落的位置。
“不对,殿下,这儿画错了。”小玄子指出宣纸上错位的两个坊市。
永宁笔锋一顿,无意间一拉,落了长长的黑墨在那两处,“随手画着玩的,打发时间,错了也无妨。”
她放下毛笔,将这张画错的宣纸随手丢到一边,叹息一声道:“可惜了,我在宫里长大,对东西各市还一无所知。”
“每年秋日,当属阳澄湖的大闸蟹最是鲜美,想必是从水路运来,你可知离皇宫最近的渡口在哪?最远的渡口又在哪里?”永宁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
京都水系发达,渡口不止一个。
天子知道她惧水,若是逃走肯定不会走水路,但她偏偏就打算从水路逃走。
小玄子微愣,逐一跟永宁细说。
永宁记在心里,又闲扯了几句,便让小玄子退下了。
小玄子看了眼那被丢到一旁的宣纸,低首退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