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彬,你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离婚!”女人偏过头负气的说道,不再去看面前的男人。
黎越彬背影僵直,夏泉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悲伤,他僵挺脊背,直直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像。
被一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一定很受伤吧!
夏泉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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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夏泉发现自己的肚子不痛了,刚才那种轻微的坠胀感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似地。这时候医生从外面进了门,同一时间去机场的车子也安排好了,黎越彬看了看夏泉又看了看昏睡中的黎越森,似乎有些为难。
夏泉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道:“去送送他们吧,我觉得好多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黎越彬抓着她的手紧了紧,深深的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许久之后才放开她的手:“我将他们平安送上飞机就回来。你哪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红会保护你!”
“好,我等你!”夏泉看着他,虚弱的笑了笑。
——好,我等你。——
这一次她坚定的说道,她决定不再逃避,不在犹豫。她知道她并不像是年轻时候那样能够全心全意的去爱黎越彬,至少并不像是曾经爱权世礼那样,纯粹而热烈的用全部身体和灵魂去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这个,是经历岁月的磨砺之后,被生活磨去爱的能力的夏泉。
可是就这样的夏泉,此时此刻知道并且确定,她要带着她那颗残破受伤的灵魂,认真的牵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走过下半生。
这与爱无关,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感情,像是两个同样干涸的鱼,用自己身体的水分给予另外一个多一秒的呼吸,哪怕只是多一秒。用自己的寂寞去温暖另一个人的寂寞。
时间太过残酷,让人和事变得伤痕累累,变得的不在纯真。
爱情,她不确定她还有没有能力去爱!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要和他牵着手走下去,不管下面的路多么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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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夏泉和红,医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相不算出众,但也不难看,一脸斯文和蔼。他和红看起来也很熟,熟稔的打了一个招呼,红虽然一直是冷淡的,但是也微微的点了点头当做回应。在红的眼里似乎对他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什么警惕。夏泉想着这个医生能让红没有戒心,应该在黎越彬身边很长时间了。
“夏小姐,你觉得怎么样?”男人拿出听诊器问道。
“刚才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可能是受到了些惊吓才这样的。”夏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医生在她腹部用听诊器认真听了听,又量了血压和心跳,才慎重的说道:“初步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很有可能是压力所致的。”他说着,瞟了一眼她手腕上的伤痕:“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吧,以免感染伤及婴儿。”
“好的,谢谢了。”夏泉伸出手腕让他清理血迹包扎。
红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说:“夏泉姐,我去给你弄点热茶喝,天冷,你又在这房子里昏迷了一夜,身体一定不舒服。”说着向厨房走去。
红离开后,夏泉安静的看着医生包扎伤口,男人的手很灵巧,也相当有经验,几下就用纱布包好。这场景突然就让夏泉回忆起她和黎越彬第一次独处的时候,黎越彬帮她包扎时候的样子,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个男人浓密如扇的黑睫,随着眼睛每眨一下就抖动一下。
“好了,包扎好了。”男人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我去看看红在厨房弄什么呢?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呢。”男人站起来,笑了笑,边收拾了一□边的医药箱。
“嗯。”夏泉点了点头,看着医生向厨房走去,此时此刻她已经累得快要虚脱,只想着要好好的大睡一场。她将身上的毯子裹得紧了紧,很快双眼的眼皮开始打架,一会儿就进入到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咚————!”突然一声闷响,将昏昏欲睡的夏泉震醒。
“红?”夏泉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客厅里一片死灰一般的安静,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红!医生!”夏泉心里有些纳闷,不安涌上心头,连忙掀开毯子往厨房走去。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快走几步,走到厨房,炉灶子上依旧做着水,滋滋作响,周围安静的有些恐怖。夏泉目光移到地板上,红歪倒在地上背对着她。夏泉一惊猛地跑过去,扶住红的身体:“红,你没事吧!醒醒!”
女人一点反应没有,她慌张的去寻找医生的身影,突然脖子上一下刺痛,紧接着男人的呼吸贴近她的耳边说道:“夏小姐对不起,她只是昏了过去。不过你得和我走!”
夏泉心里一沉,想要反抗,可是意识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紧接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身体像是被柔软的沼泽包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黑暗中,夏泉感觉自己十分颠簸,用尽力气想要睁开眼睛,眼前被刺眼的阳光刺痛,紧接着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后是汽车的轰鸣声,与之前那种不尽相同,她只感觉像是被睡神安提施了某种魔法,明明理智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身体意识就是不听使唤。朦胧中一个陌生的男人说道:“俊哥,人带来了,请遵守约定放了我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