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没法反驳。
只能僵在原地,一手握成了拳,垂在大腿侧,几乎都在发抖。
兢兢战战的御医见势不妙,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赶紧行礼作揖,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重尘缨一顿声,视线轻飘飘落在玄南彦脸上,微微下敛了眼皮:“两位也回去好生歇着吧,宴玦有我就行。”
一听这话,本来蔫打了的玄南彦又着了火:“诶诶诶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宴七可是我兄弟,你算什么东西,要走也是你走”
“人家都给你省事了话怎么还这么多”站在旁边的朱砂实在听不下去,手肘勒住玄南彦的脖子,一把把人拽了下去。
“有什么事叫我,就在隔壁。”她抬了抬下巴,临到门口时,背身挥了挥手。
木门吱拉一声关上。
重尘缨转过头,看向在榻上闭眼装睡的宴玦,自顾自在他身侧床沿上坐下了。
宴玦胸口自脖颈的位置缠着干净白纱,和着微微发白的嘴唇,是大片大片的苍色。
重尘缨低下头,逐渐凑近了他的脸。视线居高临下地落下,便看见那纤长的睫毛轻轻打着颤,像受伤的蝴蝶翅膀,病态又极尽漂亮。
好看的东西就应该困在茧房里,独占。
他沉默地顿了口气,头再次低下,几乎贴近了鼻尖。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视线往下瞟,顺着胳膊找到了宴玦的手,两指钻进掌心,另外三指扣着手腕,移到了两边耳侧,轻轻按住。
他看见宴玦的眼皮微动,手上却没躲。
重尘缨扬了笑,故意将呼吸吐在嘴唇上,又轻了嗓子,将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别装了”
宴玦慢悠悠睁开眼,盛着明水,并没半分意外。
毕竟是他默许。
视线相对的瞬间,重尘缨眼底笑意更甚。
那笑点燃了无形的引子,烧着了那沉木一样的熟悉气味,接上了某个夜里尚未实现的欲望。
熏得宴玦无端急促了呼吸。
没有理由,就是在某种孤悬一线之后的相互慰藉。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对方的嘴唇。
重尘缨亦是。
他哽了哽喉咙,嘴唇便贴了上来。
一个吻顺理成章地出现。
舌划过,齿啮住,高温的暖不死心地落进冷硬的冰里,想要将他焐化。
虽然只是浮于表面,并未深入,但却紧紧贴着,直至那两片皮肤都起了热,印下晶莹,看着有些红。
宴玦睁着眼睛,就这样看着,看着他闭合左眼下的那粒小小黑痣轻微挪动,就这样迁就着,迁就着这看似蛮横实则乖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