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李翊贤,她曾在几年前来过京市,见过陈桥望。
李翊贤低声说:“是么?”
钟锦心自顾自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李翊贤觉得她这笑容有些怪,反正和她平时不太一样。
她说:“那年我来雍和宫,许愿上天赐我一子。站在雍和宫的阶梯上,我忽然想起我许久没见的父亲,想起我还有一个妹妹。”
“她对我没感情,我却始终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
钟锦心是在陈砚心很小的时候被慕初妍带走,走的那天她问慕初妍,为什么不带妹妹一起走。
慕初妍十分冷漠地说妹妹是累赘,钟锦心当时不懂她的话,只知道她总在夜里哭泣,后来长大才懂得当时的慕初妍已经心死。
她跟着慕初妍回到粤省,无论是天气还是饮食她都不能适应,但母亲像是听不到更看不见她的不适,从不过问更不会帮她。
慕初妍经过家里亲人再婚后,继父对她都要亲生母亲上心。
再次搬家,钟锦心连姓氏都换了,她十几年如一日的乖巧懂事,大学还未毕业,在一次舞会中与明承东相识,再之后,被求娶,很快结婚生女。
婆婆对她多有挑剔,怪她年龄太小,又嫌她不能一举得男。
刚生下olivia的那一年,她几乎抑郁成疾,更加沉默寡言。
她那时年轻,总是转不过脑子。人生哪有这么多光鲜亮丽,女人如果不能靠自己,一辈子都要委曲求全。但她已经不能改变,通俗意义上讲,她是正儿八经地嫁进豪门,如果退缩不能过得更好,她只能勇往直前。
所以她渐渐融入了明家,时时刻刻笑意盈盈,曾有新闻记载她假笑花瓶美人,她看到这条,忽然就笑出了声。
她问明承东:“我真有这么假?”
明承东说:“你很好看。”
避孕药服用许多年,她终于认同多子多福的说法。
停了药,她飞来京市。祈求上苍成全她的微薄心愿,以及看望许久未见的父亲。
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她当时高考结束,爸爸让我资助她上学,直至大学结束。”她十分惆怅,似乎带着些懊恼,轻飘飘地说,“我拒绝了。”
李翊贤:“为什么?”
资助一个学生,对钟锦心来说,不算什么。何况还是她的亲妹妹。
钟锦心十分好笑道:“因为我心里不舒服,好像是有一点点吃醋。”
李翊心愣了一瞬,随即才道:“吃你爸的醋?”
钟锦心轻轻点了点头,“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找他,十几年没见面,我的心里是很激动的,但他好像在乎妹妹比较多,他很开心地向我炫耀妹妹有多么优秀,对他多么好,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
彼时的钟锦心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如果她以后老了,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有这样的要求。
李翊贤微微挑眉,了然地说:“很正常,我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