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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我们两个没什么好说的了。”
“什么没什么好说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听我说?搬家的时候也是,自己一言不发地就走了,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着急?”
“你在这装什么深情?不是你先劈腿的?”
“什么劈腿,我没喜欢过别的女人,我只有你一个!”
“人家把床照都发给我了,你还在这装什么,不嫌自己恶心吗?!”
对话逐渐激烈,有火药味一触即发。姜渺的心提了起来,收拾的动作不自觉放缓,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气急败坏:“我怎么知道照片是哪来的,反正我没有劈腿,你跟我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
“你神经病啊,都分手了我跟你回去个屁!”
“我不同意分手,你就是我女朋友,跟我回去!”
“放手!”
姜渺忍不住了,忽地打开房门,冲正在拖拽魏箫箫的男人喝道:“干什么!”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也绝对做不到坐视一个女孩被违背意愿拖走而无动于衷。
男人朝她嚷嚷:“关你什么事,一边儿呆着去!”
姜渺握紧手机,冷静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没有权利强迫她跟你走,如果你再不离开得话,我就报警。”
男人眼里冒了火,“你多管什么闲事!你报警也没用,这是家务事,谁也管不着!”
话虽嚣张,气势却还是有些怂了,怕再逗留会惹来麻烦,立刻手上使力,拽着魏箫箫往门口走。
魏箫箫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含着泪,求助地望着姜渺。姜渺也被撩起怒意,冲上前推那个男人。
那点力道自然撼动不了人高马大的男人,反惹得他愈发烦躁,空出一只手反推了一下,“烦不烦吶你!狗皮膏药似的,这到底关你什么事啊!”
姜渺被推了个趔趄,不再和他对抗力量,转而拿起手机要报警。
男人却机敏得很,立刻冲过来握住姜渺手腕,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魏箫箫被他放开,怕他急怒之下伤了姜渺,又扑上来去掰他的手。
混乱中,姜渺被夺了手机又狠推了一把,瞬间失去平衡栽倒下去。
落地的角度很不妙,那儿刚好放着一个矮几,边缘已经因经年的使用摩擦变得圆钝,饶是如此,姜渺的右眼撞上去时,依旧痛得有一瞬间失去意识。
锥心的疼痛之后便是无尽的眩晕,姜渺觉得好像坠入太空,像失重一样头重脚轻,耳边好像有尖叫声,好像有人托起了她的头,急切地呼喊她的名字。
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像万花筒一样泛起斑斓色彩,又逐渐褪色,变成浓重的黑暗。
她大脑顿顿的,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要失明了。
******
这场闹剧最终以姜渺负伤,被送进医院收尾。
送她去医院的还是魏箫箫的前男友。这家伙抢人时气势汹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失手伤人之后却吓得魂飞魄散,被魏箫箫一通吼,惊慌地背着姜渺下楼开车送医院。
一路飙到医院挂急诊,魏箫箫忙前忙后,前男友也无措地跟着帮忙,一脸自己要蹲大牢的绝望表情。
所幸医生检查过后,说姜渺的右眼有出血症状,但不是太严重,送医也及时,没有失明的风险,治疗得当的话,对视力也没有影响。
悬着的心放下来,姜渺的右眼被贴上厚厚的纱布,医生嘱咐她要注意避光休养。
然后便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拿药。
头还是很晕,姜渺身体下滑,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听见不远处魏箫箫和她前男友谈话的声音,那个男人求她不要报警。
魏箫箫没好气地怼他:“你自己伤了人,还好意思让人别报警?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找人说去。”
于是那个男人又踌躇着走到姜渺面前,没等他开口,姜渺眼睛未睁,抢先说道:“我不报警,但你得用钱来解决。”
那人估计也是个不差钱的,听见能用钱私了,二话不说就向她要银行卡号转账。医药费和后续的治疗费一分不少地转给了她,还多给了五千块钱。
真金白银打进卡里,姜渺的心里才总算好受点,不枉她受了顿无妄之灾。
回家之后,魏箫箫更是把她当救命恩人一样供着,家务一概不让她沾手,买了一堆补品不说,还炖上了枸杞猪肝汤,说喝了对眼睛好。
姜渺也没拒绝,由她忙活。
只是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魏箫箫,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你前男友万一再来找你怎么办?你要不还是搬走找个新住处吧,免得又被他缠上。”
“你放心。”魏箫箫一边麻利地处理猪肝一边说道,“今天闹成这样,他是不敢再上门了。而且我已经跟他说了,他出轨的证据和照片都在我手里,要是他还敢来骚扰我得话,我也不给他留面子了,直接把那些全都发给他的家人和同事,让他社死!”
她很自信,姜渺便不再操心。现在显然有另一件更需要担心的事情。
周一早晨,姜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望着镜中的独眼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幅模样去上班,同事会惊讶自不必说,她更担心的是会被郑予安看见。
虽说现在只是上下级关系,但姜渺就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况且阔别七年,现在的郑予安是个什么性情,她拿不准。他若是看见她受伤,会是什么反应?关心,冷漠,嘲笑,愤怒,哪一种姜渺都不想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