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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郑予安一下子笑得像个获得了重大荣誉的小学生,两个人抱在一起,雪团绕着他们打转,似乎被气氛感染,叫的很欢快。
日子平淡又幸福,姜渺觉得好像置身梦中,但生活的点点滴滴又不断提醒她,这就是她真实的人生。
似乎受心境影响,她现在作画的风格也略有改变,发在社交平台上的作品浏览量多了很多,有些关注她很久的老粉说,感觉她的画风明亮了些,看着心情会很好。
上次和梧木偶然碰面以后,他们加上了好友,梧木知道她喜欢画画,问能不能看看。
姜渺把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都发了过去,带着等待老师批阅作业的忐忑心情等待回复,出乎意料的的是,竟然都得到了好评。
“虽然笔法还有不成熟之处,但构思精妙,色彩运用纯熟,对于一个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人来说,这种水平是让人很惊喜的。”
姜渺对着这条评论乐了一整天。
偶像的鼓励让她大受鼓舞,梧木对她欣赏之余,也对她的绘画事业发展提出了建议。
他说如果姜渺有意追寻更高的艺术成就的话,他不建议她像现在这样在网络上接稿,在风格尚未形成时盲目地接受大量迥异的绘画是不利的,虽然她很有天赋,但如果想往更高的地方走,还是需要学习。
“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英国的诺丁美术学院,那是我的母校,我认为那里的风格很适合你,如果你想去得话,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姜渺看了这条信息很久,才迟缓地打下“谢谢”两个字,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梧木知道她的顾虑,没有再多言。剩下的时间,姜渺一个人在沉默中思考。
梧木的点评一针见血,姜渺的确越画越能感觉到自己的局限,那不是通过个人学习就能打破的,她需要外界的引导,需要见识更广大的艺术世界,需要专业的教学。
的确产生过去某个学校进修的想法,但英国,也太远了……
虽然这么想,但姜渺还是没忍住搜索了学校的相关信息,梧木所言不虚,从学校官网上展出的历届优秀学生作品以及教学风格偏好来看,她的确被深深吸引,忍不住心生向往。
但和郑予安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她舍不下这种触手可及的幸福。
于是这件事情被她藏在心底,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和郑予安谈着恋爱。
几天后郑予安早早下班,提前订好了餐厅,和姜渺出去吃了颇为正式的一顿晚餐。
天气逐渐转暖,开车回家的路上微风习习,两个人兴致都很好,干脆在家附近停了车,沿着幽静的小径一路漫步。
早春的花散着幽芳,月明星稀,路灯的光线昏黄暧昧,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漫无目的地聊着天,从刚刚的牛肋排味道很好,下次还来,到苏阿姨过几天就要回来了,该给她准备个什么礼物。
很平常的一天,很平常的话题,直到姜渺继续往前走,却感觉到手上传来向后牵拉的力道,她回头,郑予安站在原地,目光像温柔的潮水将她包裹。
“渺渺。”
“嗯?”
“你想去英国留学吗?”
姜渺瞬间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这几天有心事,我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有昨天,明明都让你先休息,不用等我加班了,结果我回来的时候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还没息屏,我就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姜渺一阵口干舌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予安把她拉到身前,环住了她的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担心了好几天,结果就是这个。”他拨弄她耳边的发丝,叹了一口气,“这有什么不好跟我说的呢。”
姜渺唯恐他误会,忙不迭解释:“不是的,我没有想瞒着你一个人做决定的意思。”
她不会再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了。
郑予安揉揉她的脸颊,说:“我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只是觉得,反正我也不会去,干嘛还要说出来徒添烦恼呢。”
“为什么不去?”
姜渺顿住,“你……”
“如果你是因为我而放弃这种想法的话,我会很难过的。”郑予安认真看着她的双眼,“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觉得你应该去。”
“不要,如果我想进修的话,在国内也是一样的。”姜渺从惊讶里回过神来,语气异常执拗。
郑予安与她目光交汇,认真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想去吗?”
“不想”两个字在嘴边呼之欲出,姜渺沉溺在郑予安的注视中,在他澄明的眼中一览无余地看见自己——犹豫的,底气不足的。
她没办法欺骗自己,也没办法对郑予安撒谎,最终只能挫败地垂下头,额头抵在他胸前,郁闷却很笃定地说:“想。”
比起她的纠结万分,郑予安却很淡定,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摸摸她的头发,理所当然地说:“想就去。”
“可是英国太远了,如果我去了,我们怎么办?”
“你的意思难道是,去了就要和我分手?”
姜渺一激灵,立马头摇的像拨浪鼓,双手也紧紧搂住郑予安,一迭声说:“不是不是不是,我说什么也不会和你分手的!”
“那不就行了。”郑予安像哄焦虑的孩子一样拍抚姜渺的后背,“你是去英国,又不是外太空,现在通讯和交通都很便利,我们想对方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也会经常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