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还会坐在她母亲的坟前一个人说上一天一夜的话,如果不是我让她过来带兵,她几乎不会离开涅龙崖。”
阎翰云听到此处,若有所思地问道:“她的父亲呢?”
温怀蝶:“被我给杀了,在千面九岁的时候。”
阎翰云注视着温怀蝶。
温怀蝶解释道:“千面的父亲是一个赌徒,还经常打老婆。赌输了钱就让千面的母亲去应付外面的那些男人,拿到银子后就又去赌。”
“没钱了打人,赌输了也打人。”
温怀蝶伸手比划了一下到自己腰间的高度。
“我是在千面九岁的时候遇到她的,当时她只有这么高。”
“她偶然撞见我杀了一个人,大概两个月吧,她光着脚,浑身上下全是伤地跑到涅龙崖边上对着空气喊。”
“让我帮她杀了她父亲,我答应了她,代价是要她加入长渊阁,从此这条命归我。”
“她母亲是得花柳病死的,当时已经病的下不了床,回天乏力,人死在了千面生日得后一天半夜。”
“苦苦多熬了半个时辰,就是不想死在千面生辰那一日。”
阎翰云眉头紧皱,“她父亲也打她?”
才那么小,又是亲生女儿,怎么下得了手。
温怀蝶摇头回答道:“她父亲只打她的母亲,不打千面,千面身上的伤是为了保护她母亲被她父亲欠钱的那些收债人打的。”
阎翰云瞳孔紧缩,手掌紧紧握住拳头,脑子里有点懵。
温怀蝶:“生在那样的令人绝望的家庭,千面的母亲却把她保护的很好,平平安安地长大,也没饿的面黄肌瘦,瘦骨嶙峋。”
“自己得了那么多年的花柳病,千面却没被传染,也没被人欺负,有时候母爱是真的挺伟大的。”
所以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要回到涅龙崖去,守在她母亲的坟前。
千面怕她母亲见不到她难过。
经历的事情太多,有时候爱人会变得没那么重要,永远比不上摆在心里第一的那个选择。
阎翰云沉默不语。
他对达鸣,阳东他们的前途是有打算的。
以后当个将军完全没问题。
离开皇城就等于要放弃这些,之前的努力和付出将会付诸东流。
像烽辰他们是对建功立业有欲望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希望阎翰云跟温怀蝶走。
达鸣……
阎翰云看向温怀蝶,说道:”要不你去问达鸣,愿不愿意跟着千面一起回长渊阁?”
“我去说有点不太好。”
像是在赶人。
温怀蝶颔:“可以,但他肯定要问你。”
阎翰云:“你先问,他要是有答案,我自然就没问题。”
虽说是护卫,但一起长大总归情分不一样。
说是亲人也不为过了。
温怀蝶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这件事拖得时间越长,他们两个受到的煎熬就越多。”
长痛不如短痛。
要是结果是好的,也省去了中间这些难过和纠结。
今天饭桌上达鸣的态度几乎已经摆出来了,得赶紧把误会解除。
温怀蝶走了没两步,阎翰云终究是站起来跟了上去。
等两人找到达鸣的时候,对方正坐在墙头上眺望远方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