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用额头抵着裴淮年的肩膀,努力平复呼吸,声音闷闷的,攥着裴淮年腰侧的衣服,问:“你怎么来了?”
“监督你。”
?陶家舶从他怀里抬头,黑暗中,只有从玻璃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那双蓝眼睛慢慢凑近,陶家舶赶紧抬手捂住他的嘴,警告:“不许再亲了。”
眼眶泛着一些水晕的眼眸根本没有约束力,裴淮年吻了吻他掌心,拿下来握在手里,低声说:“监督你今晚给我回信。”
陶家舶:
“我会给你回的”,他没什么诚信的随便敷衍,“但你为什么要宣扬的让办公室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唐晓都成了你的传话人”,陶家舶不满的控诉。
“ipaythe”(我付了工资),裴淮年简单快捷的回复道。
“这是公私不分!”
裴淮年只挤出两天时间来上海看他,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用很沉的眼色看陶家舶。
陶家舶对这种雄狮迫不及待在自己领地留下印记的雄性荷尔蒙非常熟悉,赶在对方再吻下来之前把人拉出去。
晚饭,老陶兴致很高,多喝了两杯被方姨批评。他摆摆手,脸颊泛红,眼睛却亮得很。
虽说早年工作辛苦,好在老陶身体底子不差。退休后坚持八段锦,现在说话中气十足。
“诶,今天高兴!不听医生那套,我身体好不好我自己还能不清楚?”老陶仰头喝了口50年的茅台,醇厚的味道在舌尖跳舞。
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举着酒杯看裴淮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小子不陪我喝一杯?
奈何资本主义熏陶下的庄园主根本不了解中国的酒桌文化,应酬桌上无人敢劝他的酒。
裴淮年用一双湛蓝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没有任何动作。
老陶面色不悦,觉得这小子不上道,手里的杯子被儿子碰了一下。
陶家舶了解老陶,举起的杯子再放下就是不高兴的意思。
他不愿意裴淮年给老陶留下不好的印象,捡了个空隙哄小老头,“喝!老爸,今天高兴,咱不听医生那些。”
有人敬自己,老陶高高兴兴又喝了一口,眼神流转在对面两个人身上。
按理说陶家舶应该跟自己坐一边儿,今天却坐到对面,和他同学并肩。这也没什么不对,不过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两个大男人
不挤吗?
他立刻想到中国人的待客之道,沉下脸对陶家舶说:“家财,你往边上坐坐,你同学被挤得举不起筷子了。”
“叔叔”,裴淮年率先接上老陶的话,他偏头瞥一眼陶家舶,陶家舶心里打鼓,听他说:“不用挪,我感觉很好”,他动了动手里的筷子,又说:“我的筷子用的不太好,需要陶陶给我夹菜。何况我们在英国一直这么亲近,是吗?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