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无心细看美丽的风景,她静静跪在双亲墓前,不顾钟少樊就站在她身后,无声的滑下泪滴。
她蓦地想起娘亲最后托付给她的事——时家的重责大任又怎样?现在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还能将时家的财富与武功传给谁?
娘告诉她,只要到百花楼找到爹的师父,他就会告诉她该怎么做,但无论她怎么做,爹、娘都不可能活过来了,而杀害她双亲的凶手也已跟着过世,她该去找谁理论?她能去找谁复仇?这不公不义的事她该向谁讨回?
她静静哭着,为爹、娘哭泣,也为自己茫然的未来感到无助无依……
“唉!我最不会安慰人了。”
她哭了好一阵子,后面忽然传来这句话。
她头也不回的倔强回道:“谁要你的安慰!”只是她哽咽的声音让她原本应有的气势降低了不少。
“可是你看起来好伤心。”
“那也不关你的事!”
“可是看到你伤心,我好难过。”
她一时语塞,皱起眉,硬是挤出话,“那就别看啊!”
靶觉背后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心想,那老实的家伙肯定会依她所言,转过身不再看她了……哼!这样正好,省得她得费心管他!
她才刚这么想,背后的人忽然又说话了,“不行啦!就算不看,也知道你在哭啊!”
“你怎么连这种时候都这么烦人啊!”她忍不住转头骂他。
而她才与他一照面,他就立刻纠起那张老实的脸,一跨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手就往她的脸上抹,“你瞧,好端端一张脸都快哭成泥人了,再哭下去就要化掉啦……”
他动作看起来粗率,却出人意料之外的轻柔,一丁点都没弄痛她的脸,就这样一点一滴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他那么近又那么心疼的表情就展现在她眼前,她一时有些发傻的任由他替她拭去泪水,直到好半晌才回过神,用力拨开他的手,略显气弱的骂道:“你……你管我!”
“我就是没办法不管你啊!”他像是也很无奈似的。
“你这人真是莫名奇妙,之前明明还叫我要哭的,现在我哭了,你竟然又要我别哭!你到底是脑袋没长好还是怎样?”
“那不一样。”他理所当然的解释,“上次是你明明想哭却哭不出来,所以得让你好好哭一哭,就像是水积了太多就得排掉,硬是放在身体里总是不好:但现在你本来是不想哭的,却因太伤心而哭了,这就好像是该排掉的水明明已排掉了,但你却又漏了个洞,把剩下不多的水又给排了出去……这样对身体并不好啊!”
她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无言以对——他那是什么比喻啊?明明是颗笨脑袋怎会想得到这种复杂的比喻?他这几天没生病以至于烧坏脑袋吧?
“没办法报仇,很难受吗?”他忽然问道,想起大哥之前讲过的话,猜测着让她如此伤心的原因。
她又立刻皱眉瞪他,“你懂什么?”
“嗯。”他点点头,“我是不懂。”
她转头不再看他,“那就别多废话。”
他略略移动身形来到她面前,真挚的问:“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