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后生是越长越俊了,几年不见,小伙子都承事了。怪不得你一天都弄你那些东西。”
“你能不能不要三句两句都讨厌我的退休生活,你以为你那些收藏是好东西。”
“反正比你好。”
“我看不见得,之前不是还有假货。”
两个老辈子在前面谁也不服谁,嘴巴里的言语是不停地较劲。
“裴老什么时候和关先生这么熟?”唐屹悦小声问着裴然。
“熟?他们可不能用熟字来说。”裴然笑了笑说道。看着唐屹悦继续看着他,继续道,“我的名字有然,因为关叔,月叔,所以就是必然了。”
黎倾鑫眉毛一挑,心下了然。唐屹悦的手握了握他的手。
“当年我还承了关老的情,没想到这弯弯绕绕的,还是走到一起了。”唐屹悦说完,前面两位长辈已经落座到茶台了。
“人称十爷,黎天的后生十离,就是你了。”裴老先生指了指座位,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亲自倒了茶,推盏过来。
“是好茶。裴老也是这样觉得,我一定是黎天的后生,或者不是出自他处。”黎倾鑫喝了一口茶才接话道,但语气里带着些故意让人察觉的警惕。
“管他出自何处,关键你是你自己,不是吗?”裴老看着黎倾鑫专注且真诚道。
“裴老先生说的是,我依旧是我自己。只不过这件事的背后,我是非得要弄他个天翻地覆了。”
裴老先生转头看了看关尘然,后者低垂着眼眸,看着杯中绿中泛嫩黄的茶水,没有吱声。
“你知道,你们这一捅出来,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吗?你们以为重新洗牌,新的牌就不会代替吗?”裴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真以为,黎天为什么能从铁狱出来?而清钨者他们怎么敢那么大张旗鼓的喧嚣?幕后的人也许并不是你们所推断之人,你们又该如何?这世界上,有才有能的人多了去了,谁不想站在顶端,逞英雄之风,扬个人威名。”
裴老先生说完沉寂了两分钟,继续说道:“这是老一代的事,你们年轻人该想想怎么去传承社会优良风气,而不是去抖落那早就建起来的华丽斗篷。”
“裴老先生,这一次我们登门拜访,有些唐突了。您说的我们都记下了,感谢您之前的照拂之恩!这是我和小黎孝敬您的。”唐屹悦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卷轴。
关尘然看着唐屹悦放在茶台的卷轴,摇了摇头道:“铁了称坨的心,南墙是要撞上一撞的,你唐家和这孩子从此以后,我不再管了。人老了,是该退出来了。老裴啊,我赌输了,待我安排好家室,就来给你打下手啊。东西得收,至于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
关尘然说完,把唐屹悦的那卷画轴递给了裴老先生,然后起身进了里屋。
“爸,关叔是什么意思。让我叫人来,如今又让人走。”裴然有些茫然不知。
“然儿,明天去你们单位,辞掉你的那个副处。理由就是我病了,病得不能自理。”裴老先生声色俱厉,让裴然无法拒绝。
裴老爷子把茶杯里的茶水倒在茶宠身上,随即重重放下杯子,起身移步,至内门处,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十离一眼。丢下一句:“知其所以然,为所不可为而为,好自为之。”
“……”
裴然和唐屹悦,还有黎倾鑫三人沉默喝着手中的茶水。
“我家父自有他的想法,我本意是想带你们过来,让他们出手的,没想到……”裴然还是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他现在能坐到副局这个位置,本身就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世代身份。其实,他喜欢的职业是摄影,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一点也不喜欢,但这一切都是父亲安排的,如今让他辞了,他自然是乐意。
“小裴先生,这事与你没有关系。是我和糖梨的事太复杂了,倒是给你添麻烦了。”唐屹悦一番官场话,让裴然无法拒绝。
“黎天,当年是从我手里被带走的,理应该我要负责任的。可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听从安排。对不起了!”
“小裴先生,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是谁从你手上带走黎天的?”黎倾鑫一直没怎么开口,此时问了出来。
“这个,”裴然有些为难,左右看了他们一眼。
“小裴先生不用为难,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黎倾鑫看了看腕表起身说道。
“既然二位有事,我就不留人了。慢走!”裴然跟着起身说道。
“小裴先生留步,我们自己出去就可以了。”黎倾鑫说完冲着他点了点头。
裴然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处,关尘然和裴老先生正从里屋出来。
“爸,这样做真的行吗?”裴然问道。
“添火容易,降火难,所以,保持中立,才是根本。这两个孩子,是棋执棋。”关尘然满眼都是怜惜。
“爸,真的有那种科技吗?他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
裴老先生看着自家儿子,有时聪明绝顶,有时又糊涂得很。
“一个人,咬着一件事不放,并非不知道事情的本质,还有一种可能。”
“爸,是他不想这种事生在别人身上,所以才要无所畏惧的去阻止吗?”
“是也不是。人嘛,总得要找个理由活下去,如果紧靠那点理智,并不足以支撑坚持下去的动力。而是,有那么一股无形的推力,让你不得不活着走下去。”关尘然笑着看向梅花窗外,朗朗上口。
“走了,老家伙。饭好了,该吃饭了!”裴老先生看了一眼关尘然,理了理坐起皱的绸缎衣角。
喜欢糖梨树请大家收藏:dududu糖梨树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