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一切整理完毕,站起身,从镜中望去,才惊觉屋子另一边的书桌旁还坐着个人。
段桦的心猛地一跳,原本平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慌乱。
岑申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打量着她。
看到她被自己吓得一跳,岑申才缓缓站起来。
“醒了?”
岑申缓缓站起来,一步步向她走来,他气势磅礴,仿佛就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将军。眼神冷冽,似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直视。
“放心,我没碰你,你还能嫁给他。”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寒冰中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段桦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了梳妆台,身体才勉强稳住。
她就知道,醒来后身上没有一丝的痛感,便已清楚他没做。可自己全身上下哪里没被他看透,被他抚摸过,怎么就叫没碰呢。他们之间又怎么还能说得上“清白”二字。
他定是在最后又把她拍晕了。
他们两人之间,因为那邪灵附体而造成的误会,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开。
她艰难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湿润的光芒,声音带着哽咽,“谁是赵久何?你一直在说他,他到底是谁?”
前世她六岁便去了西北,十六岁时因战事爆,才被父亲派人送她归齐都。
归途时偶遇山匪,一时逞能,仗着自己会些花拳绣腿便要提剑杀匪。
不想被人踢飞,撞到了头。
自己的意识归来,便是被几人污辱之时,那种无助与屈辱,让她至今都无法忘怀。
中间的一年多时间,对于段桦来说是一片空白。她从那场噩梦般的遭遇中醒来后,便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
从僧尼不时的唾骂中,她得知自己竟被人污蔑为人尽可夫的女子,成为了齐都人人厌弃如同过街老鼠的存在。
她爹爹是护国将军,母亲在她六岁那年便病逝,父母亲都是孤儿,乡野出身,在齐都已没有可依托的亲眷。
父亲实在不放心她和哥哥两人独自留在齐都,上奏请求过陛下后,便容许他们去西北。
当时护送她前去的正是安远侯,岑道远。
岑申便是他的儿子,岑申当时年仅八岁,身为侯爷次子,他身娇体贵,性子也颇为骄横跋扈。
长公主常年小病不断,又亲自教养着当时的世子岑令,实在是分不出心神管他。
岑道远带着岑申一同前往西北,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的护送任务,最多三个月便能返回齐都。
可安远侯刚到西北,便又收到圣上秘信,只能把岑申放在西北与段家兄妹一起,他转头又去别处巡查工事,忙了快一年才回段家接岑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