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种种在脑海里不断闪过,新婚夜的誓言犹然在耳,却只让她觉得可笑。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留念?
等进宫后,她便请旨和离。
打定了注意,宋灼意快速洗干净身子,便准备起来更衣。然而她刚有动作,眼前却忽然一阵莫名晕眩。
心头忽然涌上不祥的预感,她咬牙强撑着从浴桶里爬出,勉强扯来衣裳披在身上。还不等眩晕感有所缓解,紧闭的大门却忽然被人撞开!
“砰!”
沈钰带着一众仆从冲了进来,手中带着绳索,竟然直接要把宋灼意捆上!
“沈钰,你要做什么!”
宋灼意抓起一旁的衣架,挥舞着直向沈钰面门而去。纵使手脚无力,常年行军也让她的体质比常人好上不少,一时间竟无人能够近身。
看着她如此狼狈,沈钰脸上满是快意与恶劣:“自然是奉太后与皇上的指令,把你困死在沈家!”
“宋灼意,你是公主又如何?一个女子也妄想掌管兵权,简直痴人说梦!你就应该被折断翅膀,老老实实做我沈家妇。”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宋灼意细腻的脖颈上,故意暧昧流连:“说起来我还没碰过你呢,殿下举止粗鲁,模样倒是不俗。”
“不如今日,我就与你圆房,如何?”
这一连串的话语如同火药般在宋灼意的脑海炸开,她甚至来不及为太后的背叛而惊愕伤感,便被沈钰带着羞辱意味的话语气得胸膛欺负。
眼看对方逐渐靠近,宋灼意深吸一口气,忽然暴起而上,直接扣住了沈钰的脉门!
“都别过来!”
她挟持着沈钰,指甲死死扣进自己方才划出的伤口里,痛的沈钰面容扭曲。
“宋灼意,你这个疯妇,你想做什么!”
宋灼意眸光冷冽,指甲又陷几分。鲜血再度流出,家丁小厮不知情况,只当自家主子受了重伤,一个个吓得不敢乱动。
趁着他们犹豫,宋灼意果断挟持沈钰走出屋子。这里距离后门不远,她估算好距离,在沈钰咒骂之时直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沈钰惨叫一声,整个人摔进了那群家丁里。宋灼意趁乱转身,直接冲了出去!
后门直通长街,此刻的她顾不得自己衣裳不整。药效不断蔓延,她只觉得自己手脚发麻,身后也传来叫嚷声,多半是沈钰已经带人追了出来。
不能被带回去!
这个念头牢牢烙在她的脑海中,眼看一辆马车驶过,宋灼意咬了咬唇,直接飞身钻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熟悉的冷香沁入鼻息。宋灼意一愣,抬头便对上了一双上挑的桃花眼。
男人一袭浅青色长袍,身形挺拔如竹。俊美的面容因为常年喝药略显苍白,却无丝毫颓废,反倒多了一抹破碎感,让人恨不得将他拢在掌心。
乌发如瀑,眸似点漆,桃花眼下,一颗红痣灼灼,更添风流色。脸颊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又让这张如谪仙般的脸多了些男子的英气。
宋灼意怔怔地看着对方,许久才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顾长烨?”
大魏摄政王之子顾长烨,也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为何在此?
顾长烨的目光沉稳平静,仿佛丝毫没有未久别重逢而惊喜。他听着马车外的动静并未多问,而是直接按着宋灼意的脑袋,把她整个人塞进了大氅下面。
下一秒,车帘被人掀开,沈钰阴沉的脸在看清里面的情景时骤然呆住。、
“。。。。。。顾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顾长烨懒懒靠在软垫上,连礼都懒得做,只目光轻轻扫过沈钰,薄唇勾起:“怎么,这长街也是秦国公的产业?本世子路过,也归国公管吗?”
沈钰被噎了一下,却只能赔上笑脸:“不敢,我只是在找人,不想惊动了世子,我这就离开。”
顾长烨的父亲摄政王乃前任战神,无论是前朝还是民间都颇有威名权势,沈家惹不起。
更何况马车内一览无余,确实没有宋灼意的身影。
宋灼意躲在顾长烨的大氅里,直到外面的动静逐渐消失,才缓缓钻了出来。
然而药效还在,她稍有动作便双腿一软。还没等摔倒,便被顾长烨扶住,按在了怀里。
一时间,冷香扑面而来,她仿佛听见了一阵忽然乱起来的心跳。
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