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给的他不吃。
头顶传来女人的恶狠狠威胁:“下次再犯错,亲死你。”
墨玄铮团成一团,梅花肉垫捂住心口,那里还在怦怦跳,他的大脑缺氧,晕呼呼地想着,好恶毒的威胁。
等等,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他不是一只灵兽幼崽,他可以变成人形,他现在把所有罪名推给人形的自己???
墨玄铮:“……”
两眼一黑。
……
一夜之间,四象谷再次下了一场风雪,冷冽的寒风袭进逼仄的小屋,夜里陶秋竹设下结界,稍微遮挡住一些冷风,但还是很冷,相信任何一个植物都很讨厌这种环境和天气,睡梦中都打寒颤。
她深夜起来,闭着眼睛稀里糊涂把角落里的毛绒绒抓住,揣怀里。
肚子冷,脖子也冷,干脆贴到胸前,狠狠抱,再把脸贴上去蹭蹭,吸一口,舒服地喟叹一声。
猝不及防被抓壮丁的墨玄铮面红耳赤。
她……她贴太近了。
他僵硬着身躯,尾巴尖绷直往外挪,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抬头看见她睡梦中的脸。
妖族有夜视能力,黑夜里能清楚地看清她的睡颜,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卷翘的睫毛乖巧地搭在眼睑处,鼻尖小巧精致,红唇会微微张开呼气,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压得有些红润,皮肤细腻光滑。
看着看着,墨玄铮突然有些后悔了。
亲吻那么快做什么?
现在再回味,已经没有感觉了,只能嗅到她身上的草木香,似乎对他的吸引力更强烈很多。
月色透着窗的缝隙倾洒下来,颜色几乎和夜晚融为一体的小兽像毛绒绒玩偶,眼睛却亮得惊人,宛若两颗熠熠生辉的黑红色猫眼石,一瞬不瞬盯着上方。
好半晌,那猫儿般的脑袋动了,他缓慢地向上凑,避开人类女子莹润的红唇,轻轻在她小巧的下巴上印上一个吻,又嗖地一下缩回去,装作无事请发生。
陷入深眠的陶秋竹突然梦见一只大毛绒绒出现在眼前,一个猛虎扑食把她扑倒。
她现实里的眉毛一蹙,正在做亏心事的毛团子缩着脑袋,两只肉垫压着耳朵装死。
好半晌对方还没动静,毛团子意犹未尽地抬头,小鸡啄米似的又啄了一口。
每一次都不好意思避开她的唇,小心翼翼去触碰她的脸庞,然后红着耳朵尖偷瞄陶秋竹的反应。
墨玄铮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般幼稚,但是……就当是被幼崽身躯牵连的,墨绒绒幼稚,跟他墨玄铮有什么关系?
啄一口,再啄一口,一来二去,小兽浑身发热,悄然变成人形。
刚一变大,陶秋竹就找到了热源,睡得稀里糊涂蹭过来,反而钻进了他怀里,脑袋抵住他的胸膛,狠狠吸一口,仿佛吸到了毛绒绒的气息,她唇角勾了勾,周身都暖和不少。
墨玄铮僵硬地抱着她。
在秘境里为了逃亡,抱她御空不敢多想,如今她小小的,就在他怀里,少年手足无措起来,严肃地蹙着眉毛用被子把她裹住,隔着被子把她整个抱进怀里,她的青丝披散,有几缕碎发无意中擦过他的脖子,顿时引起一阵战栗,他像是生锈的机器,视线一点点挪到她脑袋上,指尖轻颤。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她平时想摸毛绒绒的心情。
手痒,想摸。
这样想着,少年也这么做了,冷白的指骨轻轻摩挲女人的头顶,穿过她柔软顺滑的发丝,小心翼翼没扯掉一根,还恨不得每一根都给她捋顺。
“还是冷……”陶秋竹完全没有察觉,在梦里嘀嘀咕咕,墨玄铮一动不敢动,等她安静下来,眸子闪了闪,扭头把幻化出来的尾巴搭在她背后。
他的尾巴很长,蓬松起来就像是毛毯子,轻松盖住她的大片后背,这样,她身前有他,身后有他的尾巴,前后都被暖到了,墨玄铮满意的点点头,忽然他眸色一顿,落在他的大尾巴上,却什么都没发现,他不由得疑惑,刚才好像看见尾巴分叉了。
有两条……
——
翌日,陶秋竹吸毛绒绒的梦里美滋滋起来,抱着已经醒了的墨绒绒蹭蹭,“早啊!”
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毛团子干了一晚上坏事,心虚地应了一声,陶秋竹并没有发现,从暖洋洋的被窝里出来,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冻得她又缩回去,抱着被子坐好,“好冷啊。”
她摸了摸下巴,嘶,脸都冻肿了一块儿。
墨玄铮见了心虚地凑过去用爪子抱住她的手,“哼唧~”借给你暖暖。
“那我就不客气了。”陶秋竹毫不客气把手放着他的小肚子上,毛团子很震惊,他让她抱着他暖没错,但是没让她袭击他的肚子啊。
兽类腹部的毛毛最柔软,也最脆弱,平日里墨玄铮秉着男女有别的规矩,很少让陶秋竹摸自己,更何况是腹部的毛毛。
他伸爪按住,不给摸。
陶秋竹满头青丝披散在身后,有几缕俏皮地遮在她的耳侧,使她的脸看起来更加小,眼睛却是极大,她黑眸轻眨,语带困惑,“怎么了?”
就这样的一个大眼睛看他,仿佛在说:不是你主动要给我暖暖的吗?
墨玄铮想说,给你暖暖可以,但是不能摸腹部的软毛,可是这样一来,好像自己出尔反尔了一样。
罢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人对他真心实意的好,他也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他一咬牙,干脆用一副舍生取义的姿态,让陶秋竹摸,还不忘记叮嘱,就一次,下次不给摸了。
【那还不一次性摸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