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老天,谁能想到天罚说来就来,还是你们成婚那天,那只妖除了性格臭了点、动不动就给我们摆脸色,但是对你没话说,哪怕你走的这几年他占界为王,也不曾真正的伤天害理,我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老天揪着他不放,那可是天罚。”王岚一边说,一边偷瞄陶秋竹,小心翼翼陈述,“可是民不与官斗,人不与天斗,都已经这样了总要往前看,谁没了谁不是照样过日子,劝你不要太伤心都是屁话,我只是希望你伤心后,能够站起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一个……”
天空超大一声闷雷,吓了王岚一跳,她抱着脑袋,“不是吧,我就骂了一句狗老天,它不会也给我一个天罚吧?”
陶秋竹瞥一眼阴沉的天色,心情突然美妙了起来,拍了拍王岚的胳膊,“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操心,先给他们报名,这么多人等着呢。”
当年没有弟子前来御兽宗报名,今时不同往日,最近总有三三两两的人莫名其妙和妖或者灵兽结契,他们对这方面知识知之甚少,只能来求助御兽宗。
另外前段时间妖王在御兽宗举行的婚礼人尽皆知,就算妖王最后没了,他们还是忍不住对御兽宗产生好奇。
来报名的人太多,御兽宗人手不够,连住处都成了问题,陶秋竹掏出传音镜调动了修真界的妖族,前来搭把手。
近几年托墨玄铮的福,御兽宗搭建房子的能力上涨,分分钟开辟了一座荒山,在晚上之前建好房子,给外来者居住。
陶秋竹忙活一天腰酸背痛,躺在床上开始怀念墨绒绒的大肉垫,按按腰捶捶背贼爽。
或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她终于在梦里连接上鸿蒙界的墨玄铮。
梦中场景不是陶秋竹所见过的地方,雾蒙蒙的天,伸手不见五指,她一个人在这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拨开云雾,脚下是广阔无垠的草地,黑色的通天古树已经变回了本来的颜色,天边的云朵像是一面面镜子,倒映着凡间各种光景。
这是墨玄铮的意识海?
陶秋竹仰头,看着古树上的男子,他一袭黑袍坐在树上,背靠着树干,修长的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上面,他面貌如同神祇,君临天下,俯视芸芸众生,黑瞳触及到她时没有半分波澜,似乎她与众生没有区别。
“绒绒?”陶秋竹仰头,轻唤了一声,男子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凝视她,声音平淡无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我能在哪?”陶秋竹蹙眉,意识到他不对劲儿,她脚尖轻点,想要飞升去,却发现这里不知有什么禁制,灵力动用不了,更别提飞。
她只能走到树下,对上面那位说,“你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男子淡漠地收回视线,继续仰头看天空的云,似想在云镜中寻找到什么。
陶秋竹一咬牙,双手抱住树,腿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爬,古树很高,男子坐的地方也很高,最终她变回原形,吭哧吭哧地往上跑,好不容易跑到男子所在的树杈,结果男人转瞬消失在上面,陶秋竹再次看去,他又换到其他树树杈待着。
无垠草傻眼地看着自己与他拉开的距离,比比划划,竟然和刚才她爬的距离相差无二。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她气恼,“你坐在那别动。”
她又吭哧吭哧往上爬,爬得越来越高,甚至看地面只剩下一片绿茫茫。
这次他没跑,等小草爬上去后,他开了尊口,“你不该来这里。”
陶秋竹喘了一口气,气喘吁吁用藤蔓支撑着粗糙的树皮,抱着侥幸心理问他,“你是谁?”
男子眉宇间的火印灼灼,人却像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玉石,不带丝毫温度,淡淡道:“天道!”
陶秋竹眼前一黑,在心里连说三句完了完了完了。
天道终于有了动作,低头看她一眼又再次抬头,目空一切。
陶秋竹一阵耳鸣,她现在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都说天道无情,那么她的绒绒,在吞并天道后,还是他吗?
不是了,他根本不记得她。
在远古世界,他虽然不记得她,但却本能地黏上她,不想和她分离。
眼前这个,不仅不记得她,甚至还不亲近人。
陶秋竹一屁股坐树杈上,顶端的小叶苞哗啦啦冒水泡泡。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有两滴迸到男子衣服上,祇不知她为何好端端哭了,他本不该有心,瞧着她哭得凄凉心头竟不是滋味。
他想,这世界非黑即白,他是天道,可无情也可多情,他有恻隐之心,应是博爱世人才会被她影响。
于是,他勉为其难抽出自己的时间,问小草,“你怎么了?”
陶秋竹藤蔓捂脑,声音哽咽,“我被人抛妻弃子了,那混蛋不认我……娘俩。”小狼妖是块砖,哪用往哪搬。
祇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仰头望向天空的云,似在寻找答案。
不等他适应这个问题,下一个问题紧接而来。
小草哭哭啼啼:“命苦,碰见一个负心汉,大婚当日就死啦,还要给他守寡。”
祇:“……”
新生的天道不是很懂这些情爱琐事,他默默翻找自己的传承,俊美的容颜难得流露出疑惑的情绪,“不是抛妻弃子吗?怎又大婚当日守了寡?”
陶秋竹:“……嗯,未婚就有了娃,他拖家带口,把捡来的义子丢给我抚养,还经常对我冷脸相待,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大婚当日升天了,现在还没回来……你说他渣不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