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她痛经痛到晕倒在游轮上。
是不是因为流产后遗症?
他心脏骤然漏跳一拍,脸色像是刷了层涂料般惨白,极度地恐慌甚至让他头晕眼花。
对了。
枝枝从来身体都很好,以前经期还能坚持上体育课,怎么年纪大起来忽然变成这样?
是那次流产的后遗症概率很大。
他脑子里回想起她额前豆大的汗珠,苍白无力的倒在他怀里的样子。
她……这八年……每个月都是这样吗?
八年,九十六个月,每次都……这样吗?
九十六次……
都这么痛吗?
甚至以后都会这么痛吗?
那天他在她病床前,对她满满的抗拒,该死的冷漠,最后还完全没什么诚意的道歉,好像他是爷们不该跟不讲理的女子置气。假惺惺的道歉。
她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她生病了,他没留下来好好关心她,真的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被逼成那样病成那样还是不告诉他?
顾御洲忽然灵光一闪。
是怕他知道了更加纠缠她不放过她?
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眼眶瞬间热了,温热的液体从眼角坠下。
是了。
肯定是不想他纠缠,铁了心不要他了,这事更不能说。
她宁可自己承受一切都不想被他纠缠。
他目光落在切牛排的刀上,这刀……够锋利吧?
足够把他的脉搏……割断吧?
在太平洋上,割断了之后,飞机没有地方迫降,应该没有时间给他就医。
立个遗嘱把洲芯都给她,他去死吧。
她真的铁了心不要他了。
这辈子都得不到原谅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原谅了。
“我帮您切。”保镖夺过了刀叉,把牛排拿走,端到里面去切,另一个保镖立刻补上了他的位置,守在他边上。
顾御洲失魂落魄地躺下,又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