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外的专家大喊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高渊手术过程中突然说身体不适,要临时将白泽调过来,他们原本不同意让实习医做这么高难的手术,但高渊以自己的行医生涯做担保,他们才同意让白泽上来的,可看白泽吓得那样,怎么都不像一个经验丰富,技术高超的医生,让他们更加慌乱。再耽误下去,这个男人必死无疑,那就不只是高渊没办法行医那么简单了,他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这可是楚部长的儿子啊!”胸外的医生大吼。
高渊连忙走到白泽身边,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问:“你怎么了?”
白泽不说话。
“你到底行不行?”
白泽还是没反应。
高渊一怒之下夺下白泽的手术刀,“妈的!不行我来,死就死吧!我豁出去了!”
在高渊即将下刀的一刻,白泽猛地捉住他的手,夺回了手术刀。
高渊瞪着白泽,刚要咆哮,就被白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命是我的,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白泽恢复了平时的淡定漠然,声音也比以往更加冰冷。在众人正对他那句话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刀,手法快稳准狠,眼花缭乱。他手背一翻,伸到高渊面前,淡淡的说:“止血钳。”
白泽高深莫测的手法和他身上散发的煞气让人如置冰窟,高渊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忘了自己主任医师的地位,在对方的指挥下,乖乖的拿起了止血钳,放到他的手上。
三小时后,手术室大门上的灯终于熄灭了。
汗流浃背的医生们陆续走出,楚家人一拥而上,一脸焦急的等待死神的宣告。
“手术很成功。”
主任医师高渊的一句话,楚家人虚脱的偎在了一起。
“但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在加护病房里观察两天,如果两天后醒了,那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全家人围在加护病房窗前,楚依尘和楚母看着病床上满身绷带的楚劣尘哭得泣不成声。
一向严肃冷硬的楚父也不禁潸然泪下。
白泽从加护病房出来就看到这催泪的一幕,本想安慰他们两句,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不只是医生,他还跟楚劣尘关系密切,他跟他们一样难过,他现在或许也应该找个人来安慰自己。
白泽摘下口罩,打算默默的离开,却被楚父叫住,“你就是给小尘手术的医生吗?”
白泽看着这个威严的男人,“是。”
“谢谢你。”
“应该的。”
简短,从容。除了他的贴身心腹,从来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话。他见惯了曲意逢迎和卑躬屈膝,其他主任医师,哪怕是院长见了他不也是一副讨好的嘴脸吗?
“你叫……白泽?”楚文渊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名牌。
“嗯。”
这名字很耳熟。
秘书探身向前,在楚文渊耳边说了句话,楚文渊顿时色变。
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白泽,白泽并没有因对方唐突的注视而感到窘迫,双手插在衣兜里,静静的等待对方的指示。
长足的注视后,楚文渊无奈的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白泽礼貌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楚文渊问道:“你确定是他吗?”
秘书道:“没错,我上次去劣尘住所就见到了这个男人。”
“他看上去很年轻啊。”
“是,刚二十二岁。”
“这么年轻就主刀了吗?”
“听说是天才医生。”
楚文渊点点头。
秘书问:“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不必了……”楚文渊叹了口气,“都是我以前管的太多了。”
楚母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身来,怒视秘书,“你滚!要不是你乱挑唆,小尘哪会被赶出去?如果他一直住在家里,怎么会被坏人伤害?楚文渊,你听好了,小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离婚!”
楚文渊一脸尴尬的跟秘书摆了摆手,秘书退下,楚文渊连忙走到楚母身边安抚她,“你身体不好,别太激动,我再也不干涉他了还不成吗?”
楚母一边哭一边说:“小尘变成这样全是你害的!说什么败坏家风?小尘他有什么错?他喜欢男人是他自愿的吗?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性向,那全是咱们给他的,要怪,只能怪咱们自己,凭什么让小尘承受这一切?”
“是是是,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小点声,让别人听见……”
楚母用力推开他,“我顺从一辈子了,从没忤逆过你,哪怕你把小尘赶出家门我都没跟你红过脸,现在小尘都要死了,我最重要的人就要离开我了,你还指望我顾及你的面子?去你的面子!让所有人都听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楚文渊有一个同性恋儿子,怎么样?觉得丢人?觉得丢人你现在就滚!再也别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要从那个家搬出去,我要跟小尘生活!”
楚母说完一串话有些胸闷,楚文渊连忙抚着楚母的胸口说:“你看你,又激动了。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儿子。以后全听你的,儿子要跟男人好,那就让他好去,把家里的房子收拾好,让他们回来住,还不行吗?”
楚母看了看楚文渊,“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女儿作证。”
“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过?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楚母态度缓和了些,但仍然不想给他好脸色,“那你还不赶紧去查,到底是谁把小尘害成这样的?小尘身手那么好,打两三个人没问题的,如果不是有意针对他,是绝对不可能被人扎了三刀。”想起儿子凄惨的模样楚母又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