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回神的诺亚一时有点恼怒,顺着他看的方向抬头看去,就在投放在病床前的虚拟屏幕上,看见了哥哥诺恩的身影。
荒芜的戈壁滩上,扛着迫机炮的诺恩身姿矫健的奔腾在其中,十分灵活的躲避着身后的袭击,在来到一处石壁下后,几个轻松的起跳就迅速攀上陡峭石壁。
汗水自灰白的发丝上滴落,锋利的眉骨下黑色的虫纹自左侧眉眼蔓延,肩背上起伏的肌肉向观看者昭示着它蕴含的惊虫的爆发力。
占据高点的瞬间诺恩转身架炮,耀红色的光芒在炮管中蓄力。
“嘭!”
一声巨响后,蓄足力的光亮从炮管内疾射而出,带起的风力强劲得将诺恩额前的发丝往后吹。
轰隆隆的巨响中,四溅的碎石与腾升的烟尘将视线完全遮挡住,同一时间石壁上的诺恩一跃而下,连停顿都没有的直接向着烟尘中追击他的数十个雌虫直奔而去,飞扬的发丝下,琥珀色的竖瞳里弥漫着酣战的兴奋,骨子里的野性悍猛昭显得淋漓尽致。
“哥哥他是在干嘛?”
第一次见到诺恩这样的诺亚有点发呆。
“海特军校的积分混战。”
“可是哥哥不是您的…雌奴吗?”
雌奴这两个字诺亚说得有点艰难,今早那个叫罗里德的亚雌走后,诺亚就借医院的公用光脑查了雌奴,里面那些对雌奴的描写,每一个字都看得诺亚难受得想哭。
闻言,厉扶青看向他,诺亚的五官和诺恩有点相似,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诺恩成为我的雌奴源于一场意外,半年后我会解除他的雌奴印,他会顺利从海特军校毕业,进入军部,做他自己所有想做的事。”
这句话对于早上才被米勒刺激过的诺亚来说太梦幻了,就像是在黯淡无光破碎到糟糕不堪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点点微弱的不真实的光。
“真的吗?”
他说着,眼泪从那双因为脸颊枯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中落下。
早上看见那些照片的时候他没有哭,在被米勒逼着去死的时候他没有哭,但是在知道他的哥哥还有个算得上光明的未来时,诺亚欣喜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真的。”厉扶青转头看向视频中的诺恩,语气平淡却莫名的让诺亚心头发紧。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努力活着成为拴住你哥哥的绳索。”
“你哥哥他心中有怨,有不甘,有着对雄虫的恶意,但是因为你的存在,他会压下恶意,会将那些不甘和怨恨转变成迫使自己强大的养分。”
“若你不在了,你哥哥心里的恶意没有束缚,那些不甘、怨恨会被催生成仇恨,他会惹出许多麻烦,会做出很多不可控的事。”
“我最不喜麻烦,到时候他惹的麻烦太多的话,牵扯到不该牵扯的存在的时候,我会杀了他。”
厉扶青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里面蕴含的杀意却让坐在病床上的诺亚无端感到毛骨悚然。
他看向厉扶青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惊惧和掩饰得不是很好的厌恶。
厉扶青察觉到了,只是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