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拱手微笑:“萧秀才说的是,只是想方便些罢了,既然此事眼下不成,那便再等等,今日来是另有一事相商,想必萧老板已经知晓了。”
萧永福略思索片刻,恍然道:“是说订串儿的事?”
管家立刻笑了,恭维的话脱口而出:“是如此,先前便说过,我们少爷成婚,想买些凉串招待宾客,如今谁不知这‘福锦串’是镇上最美味的小食?”
这事萧永福能做主,但这事和胡巧云沾上了,他就不是很想接,粗糙汉子虽然木讷不爱说,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之前胡巧云决绝不与二弟来往的。
虽说怪自家贫苦,可对方那样盛气凌人瞧不起人,他也是觉得憋屈的。
“大哥看着办,无需顾虑太多。”萧寒锦没再看那管家一眼,只对萧永福说道,“我先带夫郎和嫂子进去,大哥谈完再来。”
“成。”
二弟都说让他做,那他做就是。
没多久萧永福就被小二带着上来了,他和萧寒锦说了具体的事宜,主要也是想看看他的反应,要真膈应,不做这生意也罢!
萧寒锦只沉默点头,视线一直黏在小瞎子身上,只要见他碗里的菜差不多,就赶紧夹新的。
不过婚期倒是比他预想的要早些,时间倒是够用,钟家和胡家结姻亲,席面自是不会差,几百串都是少的,平时这些都要费劲,更别提那些了。
得想办法让多串点才行,如此,就不得不用村里的人了。
“嫂子觉得村里谁家可用?”这种事问妇人总归是没错的。
“这得找平时收拾干净的,村长家大儿媳,陈莲蓉还行,旁的我回头去问问,这事交给我。”王秀莲说,这事就得找妇人夫郎来做,入口的东西都得仔细些,她得仔细想想。
虽说先前没有找村里的帮忙盖房,可如今串串儿肯定也不会让她们白忙活,自然都会肯的。
回家后,一听说这事,李桂兰顿时就来精神了,那老些串儿她们家是串不完的,但她成日里和妇人打交道,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和王秀莲一商量,两人就出门了。
萧大山则是在他们院里坐着,一脸的愁苦和冷漠,活像是谁欠着他银子了。
起初萧家找人做事这事儿,就几家被找的知道,每天心照不宣的去串串儿,但没两天就被有心的给发现了,悄摸打听询问的,就知道这事了。
“要在镇上开铺子,那得是多少钱啊?”
“可不好说,之前还说宁哥儿是瞎子没福气,这会可成了最有福气的!”
“不能生孩子有什么用?看他也不像是个能生的,谁知道是福气还是晦气!”
“都谁被叫去帮忙了,那得给铜板吧?谁白帮忙啊?”
…
村里人凡是没被叫去的,都要成群的凑到一起说这事,眼红别人赚了钱,眼红别人有钱赚,更有甚者,直接找到了萧家询问能不能在这里做事,都被李桂兰给打发走了。
时间虽然有些赶,但除去萧永福每日所卖,串儿到底是都赶在婚宴前弄好了。
这日,镇上主街撒着剪过的红纸,这是有大户人家结婚的意思,钟家在镇上算有钱人,胡家是书香门第,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因此去恭喜吃酒的不在少数。
萧永福按照提前说好的,将串串儿给钟府送去,先前给定金时都好好的,却在结尾银时一直拖着不肯给。
直等到宴席散去,萧永福都没有要到银子。
他看向拦着他的护院:“宴席都散了,该去将管事叫来给银子了。”
护院冷笑:“早就跟你说过了,银子在送东西之前就给了,你居然还敢要,信不信我带你去见官!”
村里人都怕见官,护院以为这样就能唬住萧永福,却没想到萧永福直接点头:“那就去见官,我手里有你们管事写的字据。”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护院们见状不好,成群的就围了上去。
在别人的地盘结结实实的挨了顿打,被从后门丢出去了。
萧永福回家时天都黑了,王秀莲一听见动静,赶紧跑过去,借着光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立刻没忍住哭了出来。
“莫哭,回屋说。”萧永福忙扶着她往自己院里走,生怕惊动了旁边俩院的人。
“大哥,出什么事了?”萧寒锦走出来叫住他,见他腿脚有些坡,他皱眉,“钟家人为难你了?先回屋,我稍后过去。”
萧永福原本没想让他知道,但这事瞒也瞒不住,就将白日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们了。
萧寒锦也是没想到种家居然这么狂妄,只不过在镇上是富户,竟然也能蛮横不讲理,更别提他们手上还有当时立的字据!
“明日大哥照旧去出摊,旁人问起来也不用遮掩,我回去衙门那走一趟,这事就交给我来办,介时衙役去找你莫要惊慌。”萧寒锦说。
之前钟家屡次要买凉粉方子他都没如对方的愿,这次更是来了招釜底抽薪,现下看来是要用武力施压了,还真是能给人添堵的。
今时今日若退步,来日等待他们的还不知是什么了!
开张
翌日。
萧永福按照萧寒锦所说的照旧去出摊,常来的顾客都知道萧永福是憨厚老实的村民,经常和他来出摊的小瞎子是他的弟夫郎,这几日陪着出摊的还有他媳妇儿,都是老实人。
可就是这样的老实人,脸上带了伤,媳妇儿的眼睛还红肿着,任谁看都知道这里头有问题。
好奇心驱使,也就是直接问了。
问完才知道原来是钟家护院把人给打了,前阵子钟家管家来排着队买串儿,好多人都瞧见的,自然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毕竟谁也不敢拿这种事去惹富户,那肯定都是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