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着玩着还流口水了,姜照皊还没笑出来,就见他想把知了往嘴里填,显然这口水是馋了。
姜照皊无言以对,叫田田带小太监晚上摸知了去,想了想自己也想去,就笑道:“本宫也去,莫要声张了。”
田田点头,笑道:“御花园里头蝉鸣声可热闹了,您若是想去,奴才多带几个人,黑灯瞎火的,也得保护您不是。”
“嗯。”随口应了一声,姜照皊就没有关注这事,而是想别的去了。
她想起来隆禧是谁了,堪称美强惨的典范。
纯亲王隆禧,十九岁染病而亡,幸其嫡福晋怀有遗腹子,年余继承他的爵位,隔年就夭折了。
绝嗣而爵除。
看来他和嫡福晋,更不能成婚了,若是换了寻常的嫡福晋,纵然没有这么尊贵,只是寻常贵女,而不是和觉罗氏沾边,说不得这孩子还能养大。
时下是讲究亲上加亲,她记忆中,四阿哥胤禛的福晋,母亲就是觉罗氏,或者祖母是觉罗氏,具
体她有些记不大清楚。
左右这雍亲王和其福晋,细算下来,也能勉强算表亲。
只不过隔的比隆禧这关系远,说起来弘晖也是活到八岁夭折,叫人惋惜不已。
该怎么让康熙改变主意,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想了想,她直接道:“叫户部上一份统计,看看具体对比,再没有比这个信息更直观了。”
户部主管户籍财经,上一份对照表也是在职责范围内。
康熙尚有些犹豫不决,毕竟几千年的观念,哪里能是一朝一夕就改变的。
“您想想,这亲上加亲,若是影响国运了呢?”姜照皊往严重了说。
康熙不爱听,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你细说说。”
“您想想,以您现在的赐婚方式,惯爱如此,若是几代过去,岂不是愈加严重?若是勉强站住了,但是根子就体弱多病,这样几代下去,哪里扛得住。”
她不能说一些现代化的词语,只能往这方面上说。
难免有些语焉不详,姜照皊看康熙的表情,一点都不想未来给胤祐找个沾亲带故的额驸,或者给胤祚找个这样的福晋。
“您叫户部上一份统计表,这若是言重了,后头好有措施,若是言差了,说明您英明神武,都是现成的例子不好。”
姜照皊劝。
这近亲结婚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现在遏制,比到时候孩子临说亲了,她才拿这个出来说好一点。
毕竟皇子公主能选的人,就那么多,甚至不如一般平
民的选择面广,自然要早做打算,现在赐婚的,说不得就是以后跟他们议婚的那一批孩子。
这么一想,愈加上心,眨巴着眼睛,头一次用上枕头风。
很是软语求了许久,康熙被她磨的耳朵疼,笑骂:“平日里怎么不知你有这功夫?”
姜照皊一五一十将自己担忧给说了,康熙一想还真是,就把这茬揭过,叫户部好生的调查一番,上折子来。
户部尚书接到命令有些迷茫,调查表亲成婚后的情况,这都算是什么事,偏偏是皇上亲自交代的,谁也不敢敷衍,成立了小组专门研究这个。
最后人手不够,还有招收几个来填,紧赶慢赶的,月余功夫才把京畿一带的资料给整理出来。
户部尚书从刚开始的迷茫,想要骂人,倒现在的抖着手,默默将几个孩子的婚事给推了,这才揪着胡子进宫了。
“传。”康熙没有耽搁,他也有些好奇。
厚厚的折子呈上。
上头记录的清清楚楚,谁家和谁家是什么关系,于什么时候成婚,何时生下孩子,孩子早夭的又有多少。
“心疾、无脑、羊癫疯、体弱多病易早夭?”
康熙念着统计上头的病,这些都是表亲成婚生下的孩子,甚至包括了孙子在内。
“若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成婚呢?”康熙又问。
户部尚书又忍不住揪胡子,叹口气,认真道:“比之表亲成婚,少了一倍有余。”
实在是少太多了,若是不统计倒是不
知道。
他目光灼灼:“皇上圣明,能察常人不可察。”
对于这个,康熙倒是没有居功,他随口道:“不是朕。”至于姜妃他没有说出口,后宫不得干政的牌子还在那立着。
户部尚书沉吟,他管着户籍人口,自然也有一番见识,就低声道:“奴才日夜思索,想着到底该如何行事,毕竟虽然比常人多,但也没多多少,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自家几个孩子的亲事,没敲定的真要重新考虑了。
康熙也沉吟,这圣旨都下了,这个概率着实教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