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沈灵好像是在以这样的方式讽刺薛平川?莫非只是随口一说?
此时龙椅上的男人有些咳嗽了两声,言道:“沈卿,不得无礼。”
不得不说皇帝对沈灵还是挺容忍的,若是换一个皇帝,就沈灵这样在大殿失仪,最少也要挨顿板子。
沈灵此时神情严肃了起来,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臣的人找到了王靖将军的尸体,具体死因有待查证,如果陛下允准,臣可叫人带来王靖将军的遗体,请仵作当殿查验!”
此话一出,薛平川的脸色变了,他皱起了眉头,“狡辩!本侯已将王靖将军的遗骸送回老家安葬,你说你找到他的尸首,难不成是挖坟掘墓而来?”
“薛侯爷,你确定没有任何纰漏?”沈灵转身走到薛平川面前,二人相距不过一臂之距。
沈灵的气场,和那从容不迫,让薛平川开始感到不安。
毕竟他并没有处理掉王靖的尸首,只是将其送回了老家,这也是念在其多年效忠薛家的份儿上。
如果沈灵真的找到尸首,那么一定能找到不利于自己的罪证。
薛平川有些慌乱,沈灵再往前走了一步,凑到薛平川面前问道:“薛侯爷,您觉得有必要将王靖将军的遗体带到大殿查验吗?”
“你和王靖将军交过手,就算并没有直接导致他身亡,你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他是被人所害呢?”沈灵目光冷厉地盯着薛平川。
“你说是就是?”
“没错,我说是就是,王靖将军是修行者,我今日刚得陛下厚爱做了玄天司的主司,如果非要一究到底,我定会查清真相。”
薛平川沉默了,他不敢确定王靖将军的尸体是不是到了沈灵手中,可若是真的将尸首找回来,那必定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届时不管能不能查到自己身上,总是要惹来一身麻烦。
此时,薛平川思量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当即决定就此作罢,他不愿去赌,或是没有把握。
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及时脱身。
轻哼一声,随即对皇帝行礼道:“陛下,王靖将军毕竟尸骨未寒,还是早些下葬为好,臣仔细想了想,沈大人并无过错,江湖挑战难免收不住手,所以在此附议,请求陛下采纳沈灵的建议,处置长公主殿下!”
这态度,直接来了个大转变。
但其中也暗藏凶险,他强调按照沈灵的建议处置长公主。
如此,难题回到了沈灵身上,搞得就好像是沈灵在弹劾长公主一样。
沈灵微微一笑,心知肚明。
薛平川只要不再揪着自己不放就好,至于长公主,本就不会有什么事儿。
此时龙椅旁站着的太子殿下便按捺不住了,当即言道:“薛侯爷,您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父皇,儿臣觉得该让沈大人将王靖将军的尸首带上大殿查验!”
皇帝云烨好似看明白了什么,对皇帝而言,死了一个无双侯府的家臣,并不算什么大事。
他在意的是薛平川会不会揪着此事不放。
薛平川一松口,那对云诗音从轻处理就不会有人再敢多说什么。
于是皇帝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朕觉得沈卿在这件事中并没有错,既然薛侯爷也认为这是正常比试出现的意外,那咱们说回长公主的处置问题。”
朝堂便是这样,哪怕是一桩人命案,涉及到权贵便是可大可小。
如果朝臣施压,皇帝必不能轻易饶过云诗音,但若是朝臣皆松了口,那便可以从轻处理。
皇帝要的是长公主殿下不会因此得咎,小施惩戒便好。
皇帝盯着大殿上的云诗音,“阿音,把虎啸营的虎符交出来吧,从今天起,你就待在公主府,等候下月与沈灵的婚事。”
云诗音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虎啸营的节制权本就无足轻重,因为公主嫁人之后,便不能再掌握隶属皇家的暗卫,就算没有这件事,早晚也是要交出去的。
所以她此时最在意的是那些追随神威王殿下出生入死的亲卫。
“父皇,阿音遵旨,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事想请父皇允准。”
“讲!”
“事关神威王亲卫,还请陛下开恩。”
龙椅上的男人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勇毅侯,递去一个若有深意的眼神。
那位老侯爷当即意识到什么,“臣请陛下,严惩骄兵悍将,以正国法。”
皇帝若有所思,眯着眼问道:“那些可都是曾经追随王弟出生入死的将士,若是为了这点儿小事就大动干戈,未免会让天下人说朕心胸狭隘。”
聂怀远猜到皇帝的心思,“陛下,国法为公,绝不可轻饶以下犯上者。”
此话一出,云诗音愤怒起身,转头看向聂怀远,“聂侯爷,战后杀功臣,这是想让父皇做昏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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