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听到这儿,越发好奇,“说起这个,我真的有些好奇了,你们都这般强,北荒古国为什么会被灭?虽然听闻说了仙门联手剿灭古荒国的事情,但记载得实在太少了。”
寒凌盯着远方,神情漠然,“谈不上被剿灭,古荒国的灭亡完全就是自找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就没必要提了,我倒是希望北荒古国的事情永远埋葬,只能告诉你那时我对古荒国的君王心灰意冷,所以并未插手这场战争,当然了,我向来也没有插手过战争,我只是护着那个地方的子民,可是那一次,我不想在干预自然造化,王朝更替,沧海桑田,皆是大道运行的必然,刚好那一年,张云楼带来了一条活路,他救下了韩长生和雷衡他们,我那时觉得张云楼这小子挺有趣的,想看看他到底能如何改变这个天下,于是找这小子身边一待就是待了这么多年。”
沈灵听得云里雾里,“既然你不愿多说,我便不问,我现在有些好奇,张云楼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你们有了交集?”
“这小子早年成名,实力也不错,在他把控蜀国朝政之前,我们十方无极的人便已经跟在他身边,只是前面那些年,他不愿让我插手他的事情,行了,这些事情跟你说多了也没有意义,其实我能感受到,你心里有很强烈的个人想法,张云楼不一定能驾驭你。”
“那你就不担心我会成为一个隐患?”沈灵追问道。
“你也许会成为蜀国的隐患,但与我而言,无所谓,这是张云楼该操心的事情。”
沈灵沉默,也没打算继续待下去,“罢了,我打算回魏国了,你给韩长生说一声,我不当面辞行了。”
寒凌点了点头,“我在这儿陪陪这小子,到底数千年的执念,一朝化成灰烬,若是过不去这一道心劫,他便废了。”
沈灵若有所思,盯着远方,隐约能看到永夜城,“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可若是韩长生想不开,咱们又能如何呢?”
“情字如刀,不知道你能否理解,这些年韩长生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白荼,尽管他一再表现得洒脱,可谁又知道当心里的火焰燃尽之后,人是否会变成行尸走肉?”
沈灵沉默片刻后突然大笑转身,“寒老大,人生匆匆,来是过客,去也是过客,我们修行者不就是向上天偷了许多时间吗?可注定有很多人会离开,很多事情会消散,我现在隐约能明白你那句话的意思了。”
“什么话?”
“长生者无情。”
寒凌淡然一笑,却是带着些许苦涩,“谁说不是呢?”
沈灵挥了挥手,御剑而走,此刻也没有必要多留,关于韩长生和白荼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至少韩长生算是如愿以偿,成功救了白荼,还了当年情分。
只是白荼不再是当年人,情之所忆,非我所思,念之不及,终往事如尘埃。
……
魏国南境岭南城。
魏国南境本是云氏皇族宗氏地盘,这个地方有一句老话,也算是一句街头巷尾都熟知的童谣。
长青天,漫层云,王公贵族慢慢行,街头坐落王侯府,街尾立着公主亭,走街串巷真龙种,此方天地无庶民。
说的便是这岭南城皆是王公贵族的后代。
其实这也是有迹可循的,魏国的核心资源地带都在北方,每一代皇帝上位,北方富裕之地都分封给了亲信之人,可历代帝王多少都有一些宗族,于是从魏国先祖开始,就有了一个规矩,那便是兄弟叔父皆分封至南境守卫疆土。
所以几乎整个南魏都是掌控在云氏宗族的手中。
自从云文若那一封罪己诏传遍天下之后,云诗音登上了帝位,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这便让这些宗族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
女儿身称帝,在很多宗族人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前些年,南境基本上属于自治,接受朝廷的管制,但那都是名义上的,南境的经济、兵权、基本上都是掌控在宗族手中。
只是每年都会缴纳一部分岁贡给魏国朝廷,尽管名义上这些宗族都是藩王,但实际上已经成为了魏国之下的诸侯国,朝廷的手很难伸到这个地方。
江湖传闻,云诗音已是神王境高手,这种话在南境这些宗族耳中,只觉得是云诗音想要稳固地位故意放出的话。
加上蛮荒动乱,南境边塞的压力消散,这些宗族就开始生出了别的心思。
于是封锁南境,开始观望。
而这次朝廷和蜀国和谈的结局,会成为南境宗族下决心的必要因素。
就在两月前,一位瞎眼的老者带着一位少女进了岭南城。
少女生得玲珑剔透,一双大眼灵动晶莹,脸蛋儿粉粉嫩嫩极其可爱,肉嘟嘟的脸蛋儿一看就和街边的小乞丐不同。
但这一老一小两人却是衣衫褴褛,故意装扮成乞丐进城。
刚一进城,小姑娘就站在卖糖葫芦的商贩前,虽是不哭不闹,但却始终不愿挪开脚步。
瞎眼老乞丐轻轻拽了拽小丫头的手,“走了,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