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背起妹妹沉稳的踏出一步又一步。
时光荏苒,曾经刚会爬就上山打猎担起养家重担的小娃娃,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到了嫁人的年纪。
曾经他以为自己爬得越高,能给妹妹的就越多。
曾经他以为来日方长。
可等张玉庭找他提亲时,他才猛然意识到,原来妹妹完完整整属于自己也就那么十几年,而这十几年他给的陪伴太少……
“妹妹。”
“嗯。”
“如果受了委屈,就回来,哥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好,受委屈了就回家,找哥哥。”
苏锦俊郎的面上绽开笑,明知妹妹的婚姻和委屈无关,可妹妹愿意哄他,他就开心。
苏玖儿也绽开明媚的笑,哥哥以古礼送嫁,这是兄长对妹妹的祝福与关爱,也是为她撑腰的意思。
“哥哥,你放心,二哥他打不过我。”
“嗯,妹妹说的对,玉庭敢让你受委屈,你就揍他,哈哈哈哈。”
耳边回荡着哥哥爽朗的笑,苏玖儿眉眼弯弯,“嗯,听哥哥的。”
新郎官闻人夜雪得到消息就等在院门口,院里兄妹俩的耳语与笑声自然没逃过他的耳。
众人只见样貌俊的不似凡人的新郎官双眸专注的盯着自己新娘,那眼底的情好似能拉丝儿。
前来看热闹顺带抢点喜糖的围观群众中有善意的几句调侃飘出,已至门槛处的新娘子瞬间红了脸,新郎官唇角弯起上前就要去接新娘。
苏锦预判了他的动作,提前一步错开。
也不知张玉庭从哪儿淘来的老古董,重新刷了层漆,又有鲜花彩带为伴,座椅上缝了软软的垫子,篷盖上一层白纱随风舞动。
将妹妹稳稳放到艳丽的黄包车做成的婚车上,苏锦不舍的收回手,喉头几次滚动,“……想哥哥了就回来。”
苏玖儿这会儿终于有了新嫁娘离家的感伤,眼眶微红,嘴角弯弯,“嗯!”
闻人夜雪上前弯腰抚上她的眼角,轻声道,“明天咱们就回来。”
苏玖儿刚起的伤感就这么突然没了,她羞赧的拉下他的大手,“二哥可别胡说。”
新嫁娘三日回门,二婶婶都和她讲明白了。
围观众人只见新郎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新娘羞赧的拍了下他的手,新郎官便笑着将车棚支起,又挑起那在风中舞动的白纱将新娘罩在其中。
众人这才恍悟,原来那长长的白纱是这样用的,他们就说这么漂亮的白纱要是拖到地上该多可惜。
新娘安置在黄包车内,又被白纱笼住,朦朦胧胧中可以看到新娘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巴掌大的小狗。
那小狗也是特意打扮过的,脖子上系着一条蝴蝶结,可爱的造型却偏摆出威风凛凛的谱,逗得人想挑开白纱一探究竟。
新郎官就是那拉车的车夫,遒劲有力的手臂,劲瘦的腰身,再配上那英俊的不似凡间的脸,一路上惹来无数目光停足。
彩车旁跟着一圈小娃娃,嘴里鼓鼓囊囊塞着糖,叽叽喳喳,蹦蹦跳跳,以前相较于自行车接亲,他们更喜欢牛车,现在他们觉得这黄包车最最合他们的心意。
一路欢欢喜喜到了婚院,鞭炮齐鸣,张灯结彩,新娘子在喝彩声中被新郎官稳稳抱了起来。
主婚人是陆昊,没有主婚经验的陆团长完全复刻了自己当初的那场婚礼,也将自己的主婚风格彻底定格在军婚之上。
夜幕四合,送走了宾客和服装厂里过来帮忙的工友,喧闹的小院彻底安静下来。
苏玖儿白天喝了点酒,这会儿躺到床上有些昏昏欲睡,可心底的小紧张又令她睡得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