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拥有雷灵根的修士,若是使出全力,越三级对战根本不成问题!若是修炼得法,雷灵根爆发的雷霆威力甚至能够媲美天雷!
那一刻,面对这潮水般的雷霆,黛山面临的是绝无仅有的绝望与无力,她大喝一声,全数妖力倾泻而出,幻化出一隻鲲鹏般巨大的黑色乌鸦,闪烁的一双竖眼足有一座房屋大!
轰——
繁如星辰的黑色羽毛与四散蔓去的雷霆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网,就连窥岸的斑斓光痕都被淹没其中,这排山倒海的两股力量的极致碰撞,産生的气浪与绚烂光芒,甚至将茫茫无边的黑暗也吞噬而去!
哗——
嚯——
黛山颓坐于窥岸所化的光河之中,华丽的黑羽落尽,伤痕累累,当空吐出一口血。
冉子昱踏雷而来,剑指其首:“妖珠的事,除却汜海蛟和你,还有其他妖族知晓吗?”
黛山觉得可笑:“冉子昱,你要对抗命运吗?那股异世之魂,注定会死!窥岸绝不会出错!未来更不可能改变!”
“这就不劳你操心瞭。”
惊霆剑下。
羽残。
——
“这到底是哪裡?”黄婶三人紧紧攥著谢晓月的胳膊,此刻什麽恩怨情仇都顾不上瞭,所有人都在这美丽却也诡谲的光痕之中如履薄冰。
“娘!娘——”
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穿过静默的空间,让黄婶循声望去,便见远处站著三个人,都在拼命朝他们挥手。
四人对视一眼,快步上前,发现正是黄婶的夫君黄大祥和女儿宝丫,以及赵姐的夫君赵春生。
谢晓月焦急地问:“你们从何而来?可见昱骐?我夫君何在?”
黄大祥因常年饮酒是个大腹便便的模样,络腮胡也疏于打理,人瞧著很是邋遢,说话时总皱著眉,总是透著几分不耐。
他摇头道:“我们呆在这鬼地方好久瞭,从没见过蔡夫子。”
040窥岸2
“没见过?怎麽可能?”谢晓月恍惚道,“你们都在这儿,昱骐怎麽可能……”
黄婶与赵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心想,反正万春楼中已与戴玲撕破脸皮,谢晓月捂脸又哭得凄惨,也是于心不忍,赵姐便沉著脸道:“蔡夫子没事。”
谢晓月含泪,惊讶地望著她:“你知道他在哪?”
赵姐瞄一眼面色铁青的戴玲,眼神心虚,也带著些忌惮,最终还是黄婶接茬:“你自个儿问戴玲吧。”
此言一出,大傢都明白瞭过来。
平日裡,戴玲的作风大傢其实都心知肚明,但凡瞧见个俊俏些的男子便会上前勾搭,附近的居民多多少少都目睹或是听闻过戴玲的风流韵事。
梁丘性子懦弱,对此都是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至于戴玲经常骚扰蔡昱骐的事,包括黄婶赵姐在内的诸多妇人,其实都想给谢晓月提个醒。
但谢晓月乃是外乡而来,加上足不出户性子安静,跟大傢并不熟识,他们都不知从何说起,难得碰到谢晓月都是欲言又止。
毕竟戴玲虽然作风不检点,但在这一带人脉广,说话做事比她们这些深居简出的妇人厉害许多,就连衙门的张捕头,都对她“另眼相看”。
无论是为瞭明哲保身,还是顾忌邻裡乡亲的面子,抑或带著些排外的别扭,总之终究没有人将这警告透露给谢晓月。
蔡昱骐作为丈夫,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将这些事讲给妻子听也是不大合适,便也从未提起。
陆陆续续得瞭镜影好处后,各位妇人的嘴闭得更严瞭,就连戴玲将蔡昱骐关在某个宅内,等著他求饶接受的事,也被迫保密。
“你……你到底做瞭什麽?”谢晓月一向的克制终于在此刻被抛却,她红著眼抓住戴玲的衣襟,狠狠甩她一个巴掌。
戴玲不怒反笑:“我做瞭什麽?你又做瞭什麽?凭什麽昱骐看上瞭你?
“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若不是我爹年轻时欠梁傢钱,指腹为婚,有你什麽机会?我跟昱骐乃是青梅竹马!”
“这不是你破坏我婚姻的理由!”谢晓月怒斥。
戴玲不屑冷哼,一把推开谢晓月,指著黄婶赵姐道:“得瞭我好处便过河拆桥瞭是吧?你们哭著求我带走你夫君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你……”二人面色铁青,一时语塞。
黄大祥和赵春生脸色大变!黄大祥脾气暴躁,粗鲁地抓住黄婶头发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婆娘!想害死劳资的原来是你!”
他毒打妻子惯瞭,简直不分场合,在这暗无边际之地就开始对黄婶拳打脚踢。
几人忙上前劝架,奈何黄大祥身材魁梧,唯一的男子赵春生又是个细瘦的,一时竟劝不住他!
“该死的娘们儿!让劳资在这受苦!不打死你!不打死你!你们一个个都欠教训!”他使尽全力踹著黄婶的头,一张脸涨红到脖颈,“回去就把你卖到妓院!娘的!”
宝丫就这麽站在一旁,垂著手看著爹爹毒打娘亲。
这是她自懂事以来几乎每天都要看见的画面,她的童年没有爹爹买的吹糖人,没有爹爹买的糖葫芦,更没有爹爹的拥抱,唯有爹爹的打骂、喝酒后的恶臭、没有尽头的指责和谩骂。
以及某个深夜,甩在饭桌上的那则消息:爹爹欠钱瞭,要将她抵押给赌场,卖给人做小妾。
她厌恶极瞭这样的生活,甚至被关进这裡,独自呆在这个充斥著梦幻光影的地方,她不觉得害怕,于她而言,这裡是仙境。
但若是娘亲和弟弟能来,就更好瞭。
眼泪无声地佈满孩子瘦小蜡黄的脸,她纤瘦的身子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