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今游苦笑:“你找我做什麽呢?我隻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猫妖。”
“你真的不知道麽?”冉子昱微微靠近,双手捧住她挂著泪珠的脸,眼角眉梢的缱绻和深情就是如何的朽木都能为之心扉悸动。
陵今游咬瞭咬唇,被他捧著的脸颊渐渐变得滚烫。
他专注地盯著她咬出些痕迹来的唇瓣,用沙哑的声音痴痴地道:“你……你还欠我两次吻。”
“那是……”
“找到瞭!”
倏然间,一个声音打碎瞭这片刻的美好与宁静。
陌生的声音自天缓落,来人乃是一名长相清俊的青年,臂弯搭一柄拂尘,一身水蓝色道袍有些髒污和破损,白皙的脸上也有伤口,但并不影响他气质的出尘。
对方将手中拂尘微微一扬,无情无欲的目光落在陵今游身上时,双眉便跟著皱起。
陵今游曾在无数个瞬间设想被宗门揭穿身份的那一天,慌乱、惊恐、哭泣、辩白、乞求……什麽都设想过。
可万万没想到真到瞭这一天,她会如此平静。
她知道自己此刻妖态尽露,“妖”这个身份是无可争辩瞭,便也懒得去遮掩和解释。加之她想确保冉子昱的安全,自己又妖力空缺,生还是死,已无瑕争取。
但叫她意外的是,第一时间赶来的不是行清子,而这个陌生修士……陌生麽?
她眯起眼,认真端详那张脸,尤其是对方眉间那颗红痣,为何有模糊的印象?
一定在哪见过!
“呵,”就听这青年冷笑一声,上前道,“大胆妖族,妄图残害我太行剑宗修士,本尊这便将你就地正法!”
“三长老,手下留情。”冉子昱当即挡在陵今游面前,“她不曾害人。”
“师侄,你被这妖精迷惑瞭,本尊这是救你!让开!”说著,青年拂尘一扬便要出手,冉子昱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忽而道:“三长老这麽急著动手,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湫阳子始终保持的高尚冷漠的容色在静默瞭几个呼吸后,忽而笑眯眯地问:“冉师侄指的是什麽?”
刹那,她几乎浑身的寒毛都跟著竖起,她感到瞭比面对祝崆雨时还要强烈的恶寒!
这太行剑宗三长老——湫阳子,那完美无瑕的正义之姿在一时间被他自己露出的诡异笑容扯破,露出瞭裡头不为人知的险恶!
等一下!
三长老!
陵今游猛地想起来!那不是原著裡冉子昱原本的师父吗?!那个利用邪术将困在身边,不断吸取他灵力的混蛋?!
某一刻,湫阳子忽而抓住瞭她的惊愕,于是干脆丢弃瞭粉饰太平的道貌岸然,啧啧嘴说:“猫妖企图杀害冉师侄,本尊救护不及,师侄惨死,于是本尊隻好斩杀猫妖,为死去的师侄报仇瞭!”
“你……”
“纳命来!”
045为红颜2
“刷”的一声,那雪白的拂尘甩出一股闪烁细碎光点的浅白灵力飓风,直冲冉子昱面门而去!
“不要!”陵今游抱紧冉子昱试图将他推开,可莫说湫阳子的攻势速度极快,依照他们如今的状态根本躲不开,况且冉子昱也并未打算让陵今游为他承受,即便已在随时会晕倒的边缘,也仍旧撑著身躯毫不闪避。
眼看那拥有摧枯拉朽之势的力量就要绞碎两具凡躯,湫阳子甚至已勾起瞭唇角,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踏空而来,铿锵驻地,掀起的剑风无影无形,却在刹那间将那致命的飓风化作微尘。
紧接著,一道纤细美丽的身影落地,白袍干净清丽,乌黑长发以银冠束起,发带轻扬,清冷飒爽似入世谪仙,散发的清雅气质叫人叹服。
行清子于二人面前垂手而立,灵剑感受到主人的不悦,不由微微铮鸣,俄而再次铿锵一声,飞于其掌中。
“三师兄,你这是要杀我徒儿?”行清子沉吟问。她修无情道多年,少有情绪波动,可方才若非她来得及时,冉子昱恐怕已命丧其手,这愤怒实在难忍。
可湫阳子隻是以手指梳理拂尘,漫不经心道:“师妹切莫是非不分。你徒儿与妖族勾结,我作为长者,苦口婆心劝阻也无法阻挡他离经叛道,残害百姓,师兄我隻是为宗门清理门户罢瞭。”
他抬眼,意有所指地说,“师妹,师父他老人傢既然选你为掌门,你可得对得起这个位置。匡扶正义,斩杀妖族,你若是失瞭本心,你自己丢脸事小,届时让我们太行剑宗有何颜面去面对天下人?你让师父九泉之下又如何安心?”
湫阳子一口一个“掌门”一口一个“宗门”,显然以职权与职责拿捏住瞭行清子的命门,她有心发作竟也无法开口。
这时,又一串脚步声传入,明昊三人风尘仆仆而来,见此情状都是面色惊异,齐齐选择瞭暂且噤声。
行清子默默转身,看著陵今游,却是对身后的明昊他们道:“明昊,静儿,将这猫妖押送至天枢塔……听候发落。”
“师父!”上官静儿正待求请,湫阳子又悠悠开口:“师妹,这些小辈怎的做得好押送妖犯的大事?剑宗离不得掌门,你带弟子们先回宗门,这妖精就交给师兄我吧。”
上官静儿忙上前,冲行清子行礼后道:“啓禀师父,今游她虽是妖,但她真的不曾害人!正相反,在宕莘镇是她从妖怪手中救下被绑架的平民,没有她,我们的任务不可能完成这般顺利。”
行清子不为所动的模样让上官静儿很是焦急,她回头求助地看向明昊,他轻轻叹口气,也道:“是的师父,陵今游……受乌鸦精黛山的威胁,本想用自己将被绑架的剩馀平民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