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杨箬未曾料到魏蛟会是这种反应,当那宛若冰锥般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时,她感觉到了一阵无形的寒意。
周围的气氛也随之一紧,杨箬眉头轻蹙急忙解释道:“箬儿爱慕表兄,可表兄这些日子以来却待箬儿十分冷淡,姑祖母她为了帮箬儿完成心愿才会如此做,表兄请千万不要生气。”
魏蛟却嗤地一笑,冷冷地看着她道:“谁是你表兄?孤可不是你表兄。”
浅色的重瞳让杨箬一瞬间联想到了野兽,她脸色忽的一白,“君……君侯。”
察觉自己刚刚露出了畏惧,杨箬立刻垂下眸子,身子有些抖。
“都不敢看孤的眼睛,还有胆子想说爱慕孤。”魏蛟颇好奇,认真地问:“你究竟是喜欢孤,还是喜欢孤的权力?”
杨箬一听,面颊顿时失去了所有血色,一瞬间想起了有关所有魏蛟的可怕传言,杀人如麻,暴虐无情,先前她都是被父母在耳边的挑唆声迷住了双目,竟敢觊觎这样她所不能掌控的男人。
她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说话的声音有些抖:“求君侯宽恕,是我一时迷了心窍。”
魏蛟冷冷低嘲,“看来是喜欢孤的权势。”
“明日之前,你和老夫人搬回中山,另外转告她,若想好好地靠老夫人这个名头颐养天年,不要再来插足孤的事。”
说话的声音冷如冰窖。
杨箬就看着黑色的衣角消失在眼前,丝毫不敢抬头,额头也细密地沁出了汗水。
魏蛟直接踢开大门,与门外听墙角的吴嬷嬷霎那间对上了视线。
魏蛟拳头捏紧,青筋暴露,克制着身体翻涌的燥热,咬牙切齿地道:“背后可是你这个老婆子在出主意。”
吴嬷嬷被君侯这幅样子彻底吓住,忙不迭跪下,“奴不敢……”
魏蛟瞧她碍眼得紧,见两个小厮因声赶了过来,大声斥责骂道:“将这刁仆拖出去,杖打二十棍,随后赶出府去。”
说完,急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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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备水,要冰凉的井水。”迅速地回了暂时住的院子,魏蛟急切地吩咐道。
魏蛟两手撑着桌面,跌跌撞撞地坐在了凳子上,他眉头紧皱,面庞挥汗如雨,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挣扎。
火焰仍在身体里燃烧,魏蛟感觉喉咙也被烧的干涸得要命,他连喝了几杯冷掉的茶水,却依然解不了舌间的燥热。
“君侯,水备好了。”
魏蛟闯进净室,甚至来不及解完所有的衣衫,直接就跨进了浴桶里。
虽然如今的时节可以说是步入了春季,但因为幽州冬长夏短,三月的井水依旧冰冷刺骨。
冷水如刀割般刺入他的皮肤,带来无尽的寒意,但却暂且压制了要冲破体内的那股邪火。魏蛟蜷缩在桶边,双目紧紧闭着,面色苍白,眉宇间紧锁着痛苦,显得有几分如琉璃瓷器般的脆弱。
狭小的净房内一时只能听见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一只苍白、青筋微突的手像是泄力般垂在木桶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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