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尖锐的哨声在宽阔的体育馆响起,隐隐有回音。
考生们一听响便迅扎入水中,快地游动起来。
监督员手里拿着册子一一记录下成绩,确认完下几位考生的顺序,拿住秒表。
游泳馆一侧的玻璃外壳保证了基础透光,玻璃墙边雪白的柱子恰如条条分割线。
光洁的地面上有扫地机器人悠悠驶过,擦除多余的水渍。
考完的学生们直接走进了更衣室,换完衣服直接离开了体育馆。
忙碌的考试周还在继续。
因为郗禾考试的顺序非常靠后,所以她来得也慢一些。
这也是圣德学院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之一。
学校无形中将学生根据家世划分了等级,为了不浪费前者的时间,特招生的考试顺序总是靠后的。
除非有学生自主地想延后考试。
不过每个考场的总人数本身也不多。
现在距离开始考试已经过了不少时间,更衣室的人并不多,倒是后方的浴室里水蒸气弥漫。
郗禾找了个空的储物柜,将帆布包放好,将墨绿色的连体制服泳衣、泳镜和毛巾一起拿出来。
圣德学院校服的时候都是整套的,其中有四季的、不同风格的制服,配饰,校徽,还有包括泳装在内的运动服。
与其说是校服,更像是学院周边一样的东西。
学生们想穿就穿,不想穿也无所谓,只有在部分需要代表学院出去比赛、出镜等特殊场合校方才会要求学生代表穿。
就像是现在考试的学生,个个和走T台似的,空气中散着荷尔蒙,大多穿的也不是圣德学院的泳衣。
郗禾将紧绷的泳衣肩带拉到肩膀上,胸前和胯边的荷叶边微微修饰了身形,保守中不失精致。
她扯了扯衣服边,挪了挪胸托,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踩着软胶拖鞋,探头对着柜子上的镜子,将头用圈盘起固定。
下水不能戴眼镜,但泳镜的遮挡力可比她的黑框眼镜强多了。
郗禾迅收拾干净,将柜门锁好,只拿着手机走出去,上一批同学刚好考完从泳池里出来。
其中一个女生扯下泳镜,水渍顺着脸不断流下,转头看到郗禾,目光炯炯,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铁青。
“你……”她开口,喉口像是被石子卡住一样。
郗禾原本看着泳池的方向,听声困惑地转向她,目光停顿了几秒后终于认出来人,多出几分恍然。
像是之前都没太在意。
这一认知无疑让女生愈不爽,双臂环胸,讽刺道:“怎么,不记得我了?”
“记得还是记得的。”郗禾认真地看着她,“你打碎了我一副眼镜,也没有向我道过歉。”
“哈?”女生细眉挑高,嗤笑了起来,“我?向你道歉?”
“旻月?”不远处又走过来一个人,疑惑地看了看和友人对峙的郗禾,当即认出来她是谁,眼神透露些游移。
要她说,欺负一个特招生根本算不上事。
可偏偏郗禾牵扯上了孝随琛。
现在谁不知道孝随琛在圣德里有个找不到的白月光,一见钟情的时间点还恰好就是她们抓着郗禾不放手的那天……
八卦传出来的那几天,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影响到家里。
她们根本不懂为什么孝随琛会看上一个这么平平无奇的困难户,可也根本不敢站出来指认。
一旦站出来,孝随琛肯定就知道她们欺负了他喜欢的人。
她们是家世不菲,但也远不能和孝家相提并论。
战战兢兢了好几天,孝随琛还没找到人,她们几个才意识到了这个特招生根本没有想站出来的意思,只怕对孝随琛避之不及,心里才松了口气。
原本的紧张一消而散,紧接着涌上来的是马后炮般的了然。
孝随琛虽然性格强势到蛮横,但好歹是孝家的大少爷,再怎么喜欢,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贫民女和她们大动干戈吧?
他不在乎名声,孝家还在乎呢。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不知道也不奇怪。”女生抬起手指擦了擦,偌长的美甲艳丽非常,轻慢地抬了抬下巴,“我是高旻月,高家的大小姐,记住了?”
郗禾疑惑地反问:“记不记住重要吗?”
高旻月眯起眼,像是怒气在胸中蓄起,正准备说些什么。
“……,…,郗禾!”监督员报名字刚好报到了郗禾,“排队。”
“到!”郗禾快步跑过去,没再理会旁的。
特招生要考到年级前十,每个科目都要尽可能地去拼满分,体育并不算她的强项,但好在满分的要求也不算特别高。
此时的泳池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郗禾扶着栏杆踏进泳池里,泳池恒温,但脚刚碰到水的一瞬间还是被凉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