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托商店我只去过两次,不知道谁叫刘小二。”
“啊对对,就是你去那两次,都是同一人卖东西给你对不?那小伙子就叫刘小二。”
清音眯了眯眼,脑海中浮现一个普通长相的年轻人,当时就是因为看他跟苏小曼熟识,自己才勉为其难买了个花瓶。
男人右腿不行,又被她狠狠踢了一脚,此时疼得一头冷汗,“妹子你劲儿可真大,我能不能坐下说,瞧我这腿脚不争气。”
见清音点头同意,他一屁股坐在某家人门前的青石板上,“你第一次跟刘小二买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买过一个花瓶?”
清音当然记得,当时就觉得名字好听才买的,叫玉壶春瓶?现在还在家里插着花呢,小菊采的花有几朵还新鲜着,她舍不得扔,每天勤换水,保鲜期还有几天,看着就赏心悦目。
“对,就是那个瓶子,本来是一对儿,马二爷亲戚家的东西,后来被红小鬼抄家的时候抢走了,现在老人家被解放了,就想把这旧物找回来,当个念想……马二爷的意思是,你当时买作三块五,现在他愿意出七块,你双倍卖给他怎么样?”
清音肯定不会信这鬼话,亲戚真不真她不知道,但这话肯定不真。马二爷一听名字就是个狠角色,这样的狠角色愿意出双倍价钱买花瓶,那只有两个解释,要么那花瓶是个好东西,自己无意间捡到宝了,要么那花瓶有什么古怪……无论哪种情况,清音都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卖出去。
别说不是他马家的东西,哪怕真是,一旦卖出来那就是钱货两清,想破坏游戏规则?没门儿。
清音心里打定主意,面上却是一脸惋惜,“真出双倍价钱?可惜了……”
“可惜啥,难道你卖给别人了?!”男人有点着急,“那三倍价钱也行。”
清音眼睛一亮,但瞬间又熄灭,“你们要是早来半个月就好了,上个月我家隔壁邻居的孩子上家里玩,把花瓶给打烂了。”
汉子“啊”一声,“真烂了?”
清音恨得牙痒痒,“那小兔崽子,早知道花瓶能值这么多钱,我非得让他赔不可,当时可把我气死,好好的花瓶就在炕桌上放着,我都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跛足男可没闲工夫听她说家长里短,再三确定已经打烂了,也就只能唉声叹气,看来是真不成了。
清音见他要走,忽然眼睛一亮,“诶大哥等等,你们收不收碗?我在鬼市淘的,听说是乾隆皇帝吃饭的碗,还有雍正皇帝的痰盂,我都洗刷干净了,你们要不?要的话给我十块钱就成,我忍痛割爱……诶大哥你别走啊……”
看着汉子头也不回的背影,清音都快乐开花了,这点小把戏要放马二爷跟前绝对行不通,但这马仔就不一样了,从他拙劣的跟踪技术和一股脑的扯出信托商店小刘来看,绝对不是什么有头脑的“得力干将”,也幸好剪刀没掏出来,不然想装傻充愣还不一定能蒙混过去。
清音也不着急往家赶,万一还有人跟踪这不露馅了嘛,她一面摇头叹息一面往黑市上去,又溜达两圈,确认身后没尾巴才去坐公交,坐到杏花胡同前两个站下,走路回家。
此时太阳升得老高,顾大妈正坐家门口的枣树下,一边乘凉,一边择菜。
“今天吃豆角吗?”框里的豆角只有半斤的样子,嫩绿嫩绿的。
“诶,安子刚才回来,说是要吃豆角焖面。”
清音倒是不急着找顾安,先回屋,见花瓶还好端端的摆在炕桌上,心里松口气。
花瓶高三十公分不到,肚子最宽处有十五六公分,米白色的底,上面描金边绘着一副玉兰花图,看着既雅致又富贵,顾妈妈喜欢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小心的擦拭一遍,摸上去一点灰尘也没有。就连小白,也喜欢用喙啄那玉兰花,似乎是很喜欢上面的花朵。
想着,清音就把里头已经干枯的野花拿出来,水倒掉,闻了闻,水是每天都换的清水,即使花束干枯了,水也不臭,里头啥气味也没有。
翻过来瓶底上倒是有六个青色的小字:大清康熙年製。
但她觉得这不一定就是真的,毕竟仿制太简单了,几个字可说明不了啥,但她心里又觉得不对劲,这瓶子要是没啥特别之处,马二爷为什么会要?
想着,她又把瓶子倒过来,拿手电筒照进去,瓶口太小了,成年人的手根本伸不进去,她各种角度的换着照射,一路看过去,不知道是瓶口太小太深,还是怎么回事,里头一个字或者符号、标记啥的都没有。
清音泄气,早知道自己会穿书,上辈子没事干的时候就应该多看看鉴宝节目,多了解了解古玩鉴赏知识才对。
不一会儿,从厨房飘来一阵特殊的香气,清音赶紧将花瓶包裹好藏好,溜达过去帮忙拿碗筷。
猪肉是现割的三线五花,只有三两不到一小块,这不是谁家有肉票就行的,还得去排队抢,顾妈妈从早晨六点半排到人家开门终于抢到这么一丢丢,属实不易。
肉少,做法就格外金贵,都是连着皮子切成细细的肉丝儿,舍不得
把油煸出来,只随便翻炒两下爆出香味就立马将撇好的豆角下下去,合着蒜瓣的香味,炒到变色,滴几滴酱油盐巴,再加半瓢水进去,再下一大把细面条进去,锅盖一焖,小火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