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生硬地说:“分手吧。”
贺昀之问:“为什么?”
“不爱你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真的在努力思索原因,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我们之前发展确实太快了,也许……你喜欢的是纯爱?”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确实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没有和其他人那样过。我不是乱来的类型,只是单纯觉得,我们一起做那件事令人愉悦满足,如果你介意,我可以重新来,我会好好追求你。”
“……”
为什么他从不生气,哪怕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
即便不生气,也没有其他情绪吗?
为什么不质问他。
不问他这段时间究竟做什么去了吗。
他好像要烧起来了,心火旺盛地烧灼着他那些或善良,或邪恶,或高兴或伤心的神经,他攥紧了手指,手心里都是潮汗。等一下,好像……好像少了点什么,手下意识地四处摩挲了一下,空荡荡的。
骨灰,苹果罐子,那个苹果罐子!
他一下子坐起身,紧接着一把拔掉了针头。
“喂,你——!”贺昀之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已经掀开被子下床,朝着病房外直奔出去。
幸好只是五楼,他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皮的苹果,直追了出去,在医院外的车流中拉住了他。
外面天色已晚,贺昀之眼中终于露出几分忧色:“你去哪里?”
小鹿浑身战栗,喘着气道:“我要去找皮皮,骨灰罐子,落在那条街上了。”
“我陪你一起去找。”
两人一起打车到了那条街上,却什么都找不到。
小鹿说:“我记得就是在这里,怎么没有了呢。”
“我们慢慢找。”贺昀之说。
“就是在这块地方。”小鹿蹲下身,神经质地伸手在地砖上摸索着,说:“我没有找错地方。”
贺昀之将他拉起来,牵住他的手腕。
“我没有找错,就是在这里啊。”小鹿茫然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找错。是洒出来了吧,我看到砖缝里有灰白色的东西,环卫工人会定期打扫,一定被丢在哪个垃圾桶了。”
“……是吗。”小鹿定住了似的看了他许久,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对不起啊,对不起。”
今天好像一个精神病,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好崩溃,好崩溃。
他的嘴角颤抖着,声音忽的变得哽咽,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而后那哽咽变成了痛苦欲绝的哀泣。
贺昀之摸着他的头发,抱着他,又拿出纸巾擦干净了他的手。
“哭吧,哭出来就好啦。”
他牵着他的手,在街边买了一杯冰激凌,然后将他带到一个公园椅边坐下,把冰激凌塞进他手心,问:“那个,皮皮的罐子是什么样子的啊?”
“……苹果形状的。”
贺昀之道:“你在这边休息,吃点甜甜的,哪里也不要去,我帮你把罐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