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一个长发及腰的女鬼坐在自己床头是什么感受。舒律娅觉着自己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她感受得太透彻了,平稳的心率都被吓跌了,就差跌至谷底,一下跌停。
短暂惊吓过后,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大少爷有何吩咐。
伊尔迷就会摇摇头,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猫眼,赓续让她彻夜难眠。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实在不能理解大小姐吓唬她的缘由。
被连续吓了好些天的女仆,心中叫苦不迭。
这种事两、三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阻碍睡眠。要是夜夜如此,她就更吃不消了。
大小姐再这样下去,每夜在她床头晃悠几圈,她就得噩梦连连,寿数都对半砍半截。
她不是没问过大小姐原因,可对方仍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盯得她汗毛竖起,心里发慌。大有钻研她的容颜,研究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做出回答的渗人架势。
某夜睁开眼的女仆,照旧看到了近距离盯着她的“怨灵”。
从一开始的客厅,到门口,再到床头,每天拉近一点点距离,恐怖程度加倍提升。
始终难以适应的舒律娅,被吓得五指蜷曲,抓紧了被单。
而恫吓她的对象冷淡地瞟过她微微发颤的睫羽,幽静的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骨上。
还没等舒律娅彻底地缓过劲,勾勒着曲线的胸部尚且起伏着,伊尔迷就脱了鞋,翻身上床,夺过她掌心厚实的被单。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骨骼分明的手掌覆盖在其上。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贴着,十指相扣。
伊尔迷另一只手搁在女仆的咽喉处,是个猛兽捕食时最爱啃咬的部位。能确保自己一击即中之后,精准无误地让被瞄准的猎物毫无反抗的余地。
那是大多数哺乳动物脆弱、不堪一击的致命处,牙齿烙得深了,就能品尝到原始狩猎成功的丰盛体验。
受到二重惊吓的舒律娅,没正确地反应出她心目中弱柳之质的大小姐,除了年龄比她小外,身形方面比她高、比她壮,还比她结实的现实。
即便提醒她了,也只会在比天高的滤镜下,固执己见。
舒律娅平缓了会呼吸,良久,只能暗中揣摩出一个答案。“大小姐做噩梦了吗?”
经过长期的勤学苦练,她能够与人进行简短的交流。就是大部分仆人都不愿意跟她有交流,大家都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一门心思扑在少爷们那里。
尤其是伊尔迷院子里有三分之二的仆人是针人的缘故。
与大小姐僵持的睡眠事态头一次有了进展,舒律娅决定快刀斩乱麻,尽早问出她这么做的理由。
三十分钟过去,大小姐仍旧唇齿紧闭,双手磁力锁一样紧贴着她的手掌和喉咙。
第二天还得四点起床的女仆,困得直打盹。
她一撑再撑,实在是撑不住了。
与作息自由的主子们不同,每个院里的仆人有着极其严苛的作息表,丝毫不能耽误到上工。近些日子没睡过一次好觉的舒律娅,顶着双黑眼圈,反手抓住吓她吓上瘾了的主子手腕,“您累不累,要不要睡一觉?”
致命的邀请
困得不行的女仆,做出了她大脑清醒时决计做不出的事。
她往床内挪了挪,给人腾出一块位置,“您一个人睡不着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太晚了,我好困。”求求大少爷放过她吧,她是得晨起工作的呀。
边说话边打盹的人,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睡意洪水般宣泄,没几秒功夫就拉着她沉入了梦乡。
遣词大胆的邀请,无关乎风花雪月。心无挂碍的女仆,睡颜沉静。
被冷置了的伊尔迷,歪了歪头,思索了一秒把人打醒的画面。说实话,他暂时把握不好把人叫醒却不弄死的力度。
他似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人,又似在复盘审视女仆的职能。
实际也没有审度的必要,人使用道具时不会考量道具的感受。移时,掀开被子,钻入暖床。
伊尔迷手动校正了女仆的睡姿,手掌放在她的腰后,朝自己的方位推了推。大掌顺着她的脊梁向上摸索,在人不安分地瑟缩着,往后躲避时,大力抓向自己的方向。
不容置疑的力道在人腰上勒出一道深痕。
女仆受力,一头栽进他怀里。人受痛转醒,又被全身弥漫的疲倦捆绑。
对被叨扰到严重睡眠不足的仆人而言,别说让她磕个头了,喊人祖宗也是可以的呀,只要能让她安稳地睡上一觉。
揍敌客长子摸着女仆的后脖子,拨开乌云香鬓。
常年捻着念钉的手指在露出的那一截皙白部分耐心研磨着,直至他低头就能咬住,张口就能啃破,将那白得晃眼的肌肤噬咬得皮开肉绽,留下专属于自己的红色。
伊尔迷按着女仆后脑勺,放纵对方脑袋埋进自己胸膛的逾越之举。左手掌心托着的位置往上,刺入了他的念能力武器。
他要她生就生,死就死,要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比比皆是。
右手把弄着女仆的十根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一节节吃进去,再吐出来,含得水淋淋、湿哒哒的,似是找到了某样新奇的玩具,直到女仆十指充血才肯罢休。
陷入甜梦的人体感不适,挣了挣,要撤退,又被他拥得更紧。
第二天,觉得身子哪哪都疼的舒律娅,对镜梳妆。
镜子里照出的人十指、脸颊、脖子、肩膀、锁骨、胸口等部位落了细细密密的红痕。
有点像是谁人的手指爱不忍释,一下下揉捏着,不知轻重,随性掐出来的,又有点像是某类大型猛兽的牙齿细细噬咬过,品味足了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