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慌,惊叫:“啊……你,你想干什么?”
从她的神色里,他看出她的慌乱,这个女人,她也知道怕吗?他冷冰冰地说:“这样就想走了吗?”
韩书茗顿觉理亏,不管怎么说,先动手就是自己不对,看着他脸上那清晰显示的指印,她顿觉气势短了一截,喃喃地说:“我……赔你医药费!”
“刚刚是意外伤害,现在是蓄意伤人,你觉得赔医药费可行吗?”他冷冷地问,声音漠然又冷硬。
“是你自己挑起事端,我本来都要道歉了,谁叫你出口伤人!”韩书茗刚刚涌起的内疚在他的咄咄逼人里一下子消失了,她扬起了脸。
程展锋一怔,好像真是这样,她急步过来的时候脸色是愧疚而乞谅的,睁着那样一双大眼睛,关切地看着。可那时他因为接了一个电话心情坏透了,不知不觉就把气撒在她身上。
这时,超市经理终于排开众人,走了过来,两个都是顾客,他哪一边也不想得罪,自然是居中调停。
韩书茗不肯道歉,只道:“我赔他医药费!”是他先骂她剩女,说她更年期提前,说她内分泌失调的,她虽然先动手,充其量也不过是被压迫之下的本能反抗,剩女怎么了?剩女不是用来侮辱的!
程展锋悻悻地放下抓住韩书茗手臂的手,冷眼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韩书茗怔了怔,没想到他刚才明明怒气冲天,现在居然就这么走了。
程展锋顶着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回到事务所,助手孙柳红美丽的大眼睛瞪成了灯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律师程展锋这么狼狈的样子。
这阵子事务所的案子接得多,大家都忙得有些没日没夜了。孙柳红一点不讨厌加班,和帅哥大律师一起,即使是讨论案情,也是件很惬意的事。
程展锋只扫了她一眼,她立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赶紧收起一脸惊讶,正襟危坐,但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
推开办公室门,程展锋兀自气没消,把刚买来的茶叶随手扔在桌子上。脸上还是火辣辣的,这个女人下手可真重。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自己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和她针锋相对,平时的自持和风度哪里去了?
都是因为那个电话。
这已经是第几十次,不,第几百次接到这样的电话了?结婚结婚,有这么容易吗!他不想结婚,可是,这个理由在父母眼里,是最不成理由的。
不知道是忙碌的工作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还是他刻意把全部的时间给予工作让自己忙碌。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工作狂,靠着这股拼命劲,他让自己从一名不文的小职员变成了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
可在爸妈眼里,再英俊有才的儿子超过三十岁没结婚,也成了操心的对象,何况,他今年都32岁了。
程展锋挺佩服爸妈的韧劲的,催他结婚的电话每天至少一个,雷打不动,好像32岁未婚的儿子已经成了世上最后一个光棍了,到了让他们吃不安心睡不安枕的地步。
两边像一场攻守对垒赛,可是,他心虚,爸妈的攻心术已经练到了出手必伤的地步,每次挂掉电话,他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无奈、愧疚、痛楚、酸涩……
总之,每次这样的电话之后,他心中都五味杂陈,再这样下去,他非神经衰弱不可。
今天,他就带着这样的心情,去事务所不远处的超市买茶叶,所以才情绪这么失控。
再不结婚,看爸妈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说不定什么时候走极端了,会直接绑他进洞房。
“嗒嗒嗒”,门被轻叩,他抬眼看去,合伙人杨铮伟正一手撑着门,闲闲地道:“展锋,走吧,出去吃饭!”
程展锋瞟了他一眼,意识到什么,赶紧飞速低下头,说道:“我还有事要做,你帮我带一份回来吧。”
他低头低得快,杨铮伟的眼更尖,已经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到了他脸上的’””“五指山”,立刻大惊小怪地说:“展锋,不要告诉我,你脸上的伤是打蚊子打到的,不要说我们事务所没有蚊子,就算有,你对自己总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
“多事!”
杨铮伟笑嘻嘻地走近,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脸,带着寻幽探秘的好奇和满脑袋的八卦心理,下结论道:“嗯,手型轮廓小,结构均匀纤细!是被女人打的?”
程展锋瞪他一眼,“拜托你弄清自己的性别,八卦不是你干的事儿,啊?!”
杨铮伟双手撑在他的桌面上,笑得很欠扁,“你哪里惹到这么厉害的女人?口味挺重的啊!我说展锋,你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我们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发动了给你相亲,你像上刑场似的,让咱们都以为你不喜欢女人,结果你一找,还找这么厉害一女的!”
程展锋受不了地看了他一眼,再不阻止,以他这张嘴,还不知道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所以,他投降地说:“不要乱猜,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只是在超市遇到了。”于是把情形简略说了一遍。
杨铮伟没料到事情就这么简单,这不是什么艳遇,只是一起纠纷,顿时兴致缺乏,同情地说了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行了,少发感慨了,你们不是要出去吃饭吗?去吧!”
杨铮伟道:“行!”走到门边,又回头道:“昨天跟你讨论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
“名扬家居设计公司的那个侵权案子!”杨铮伟提醒,又笑道,“谁叫你名气大呢?人家可是指名要你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