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在婆家过得好不好啊,看回门礼就知道了,之前还以为沈家大姑娘嫁去侯府是去受磋磨的呢,没成想这小侯爷对这沈大姑娘倒是不错。”
“瞧瞧这三大车,连拉车的马都是油光水滑的,要不说是世家大族呢,再瞧瞧那二姑娘的车马,马儿瞧着就是刚退下来的战马,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威风。”
“唉哟,可快别酸了,你可连人家二姑娘都比不上呢,人家好歹能用上驽马,咱们再有钱有什么用,连马都用不了,只能用牛,用驴!”
听着外头这些风言风语,沈仙蕙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待瞧清对面足足装满了三大车,一看就知道珠光宝气的回门礼,登时眼睛都气红了,她记得真真儿的,上辈子,回门这天,霍无疾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白白叫她一个人受了卢氏妯娌几个的羞辱,拿着卢氏给的一看就是随便挑的一车破烂,她还自己往里补了些,回门的时候才不至于难看。
这辈子虽然李庸待她也好,可是李家穷啊,她嫁过去才知道李家为了娶她,竟然是借印子钱买的宅邸,就等着她的嫁妆还!
今日回门的礼也是她拿钱自己买的!
可如今,霍无疾带着沈兰昭回门的礼就有三大车,上面还有她上辈子跟霍无疾要了几次都没要来的一些东西。
她哪里比不过沈兰昭!
“叫我们的马车让让,让侯府的人进门。”
李庸朝外吩咐了一句,沈仙蕙瞬间回神,“让什么让!”
李庸叫她吓了一跳,蹙眉,“娘子,我虽是秀才,却无官职在身,更无爵位,理应让侯府的车马,不然便是僭越。”
瞧着李庸面上隐隐的不喜,知道他脾性的沈仙蕙,知道若是李庸若是真的不满了,只会压在心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出来说事。
只好死命压下心头的不满,轻声道:“夫君,我只是觉得你受委屈了,你这般才华横溢,却要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纨绔给压着,我心里难受。”
李庸眼底露出两分得意,面上却是清浅一笑,揽住沈仙蕙,“不委屈,你事事为我着想,我很高兴,说到底,嫁给我,还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夫君只要真心待我,日后的路我们夫妻二人一起走。”
想到李庸将来会做宰执,沈仙蕙便觉得什么委屈都没了,只觉得心里如蜜般甜。
就让沈兰昭再得意几年,等到霍无疾去参军死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却未瞧见李庸面上笑意更甚,“那李家日后就托付给娘子了。”
撩开帘子下车。
李庸先下车,再去抚沈仙蕙的手,沈仙蕙面上羞涩,心底却得意极了,不由朝沈兰昭那边看去。
那霍无疾再喜欢沈兰昭,必定也做不到像李郎这般温柔周到,新婚夜李郎可是亲自给她端了洗脚水呢。
可入眼的,却是丫鬟仆从一堆,拿脚凳的拿脚凳,端水的端水,执帕的执帕。
那霍无疾先下了马车,竟要先净手擦干净了才去扶要下马车的沈兰昭。
再瞧自己这边,只有丫鬟放好的一个灰扑扑的脚凳,就连原本她瞧着千好万好的李庸,也感觉不过如此。
再瞧沈兰昭身上那蜀锦做成的衣裳,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绸缎,沈仙蕙气得脸都快扭曲了,挂了脸搭上李庸的手才下车。
李庸也不大高兴,“娘子生气了?”
“昨日叫你去寻马的时候都说了寻两匹好些的,这两匹瞧着都快死了,再看看我长姐的,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