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万分不能容忍的。
何况这段时间,他更是处处刁难她欺负她,不是命令她缝补这个,就是故意玩笑?捉弄她,这便罢了,语气还非常差劲,沈棠宁就算是泥人捏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一点气性都没有。
这次谢瞻来主动找她道歉,应当?也不是他突然想?明白了,大约是王氏看出来了两人最近冷战,担心她腹中的孩子,私底下责备过他。
不然他这样一个高傲的人,她还没有开口给自己的亲人作?解释,给他台阶下,他怎么可能先低头道歉?
她最大的错,是不该把谢瞻带回?舅舅家,明知道他不喜欢她与娘家来往,还一时存了侥幸,竟天真?地以为与他解除了曾经?的误会,能与他做真?正的朋友。
说到底,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根并?行?的琴弦,若想?弹奏出美妙的音符,便永不可能相交。
从今往后,她只需感激他,敬畏他,将他视作?她腹中孩儿?的父亲,莫要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
晚上两人再躺下去睡觉的时候,谢瞻果然没有再故意挤她。
沈棠宁却有些睡不着。
说实话,她是承认和谢瞻在一起睡觉是有用的。
因为自从他搬过来两人一起住之后,她的睡眠的确是好了许多,身上那?种时常疲乏困倦的症状也在逐渐消失。
她今夜失眠,有对未来的焦虑,对孩子即将出世?的茫然,还有对清楚意识到与谢瞻家世?门第差距的惆怅。
一束月光透过帘子射入帐中,将狭小的帐中映得凄清而宁静。
沈棠宁闭上眼睛,慢慢有了睡意。
也不知昏昏沉沉地睡了多久,大约是半夜了,她忽然就莫名地醒了,想?要起夜,借着窗外的月光迷迷糊糊下了床。
待走到净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古怪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谢瞻粗重的呼吸声?。
声?音好像是从他的喉咙间压抑着发?出来的,粗噶低沉,且一声?重似一声?地急促,沈棠宁脑子还处于一团浆糊之中,心想?大半夜的,他怎么不睡觉在净房里练拳?
那?喘息声?却并?不十分厉害,偶尔伴随着似是衣衫快速地摩挲声?。
沈棠宁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脸上情不自禁爬上两抹红晕,从脸庞一直红到脖子根,彻底清醒了。
他根本就不是在练拳……他……这个臭流氓……登徒子……
沈棠宁登时睡意全无,吓得赶紧爬回?床上,把鞋子和被子一切都归置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可是根本睡不着,她害怕他兽性大发?,万一回?来后突然扑到她的身上来可怎么办?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沈棠宁正胡思乱想?间,那?道沉重的喘息声?已?经?来到了床边,紧接着,帘子被人攥着蓦地拉开,没有透出一丝声?响。
随后,一道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被他盯过的地方,衣服一寸寸地掉落,仿佛身无寸缕。
最终,那?目光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一对脚丫上。
他粗糙温热的掌心抚摸上的那?一刻,沈棠宁甚至听到自己在心里默默地尖叫。
他先是轻轻抚摸了两下她的脚背,而后是轻捏了下她的脚趾,揉了揉她白日里扭伤的脚踝红肿处。
可她就是感觉地到,他这样做的动机,并?不单纯是为了看她的伤处,而是存有某种不干净的企图……
沈棠宁平躺着,脸一阵红一阵白,幸好她把脸侧着埋进了枕头里,谢瞻应该看不清她的脸色。
所?幸他抚摸了也就两三下,而后便一动不动了,直到过了约莫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沈棠宁听他长长地,满足地吐出一口气来。
片刻,他再度离开,听动静是去了净房,大概是去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