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瑁还在太原?”
沈棠宁已经重新梳妆完毕,见他走进?来主动问道。
她刚刚隐约听到了谢瞻与信差说话的声音
谢瞻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沈棠宁回道:“就随口问一问。”
好一个随口一问!
谢瞻郁闷地喝了一整杯的冷茶,仍是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
从她口中听到别的男人?,不——是任何男人?的名字他都受不了。
“你倒是挺关心他,上回在太原宫,都舍不得我杀他,怎么,现?在是后悔了,觉得做太子妃也不错?”话说到最后,谢瞻的音调里都带上了几分尖锐。
他这话里的讥讽之意沈棠宁再听不懂,就是真的傻了。
她怔了一下,轻声说道:“我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在太原宫时,我发现?他与宗景先父子关系不和,有废太子之意。比起宗景先,他心中还是残存着几分善念,我是想你若能招安宗瑁,将引他回归正途,届时你也能兵不血刃……”
“好了!这些事我自有分寸,你好好休息吧。”
“砰”的一声,不及沈棠宁说完,谢瞻放下手?中的茶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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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
自这一日睁眼开始,温氏就频频询问陈妈妈女儿和女婿到了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她都要下床走到仪门外?等人?。
终于在这日晌后,等到了女儿和女婿的到来。
温氏站在大门口,看着谢瞻扶下了沈棠宁,半年没见,她的眼睛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湿润了。
女儿乌黑的发,瘦了一圈的巴掌小脸,黑亮清澈的杏眼,格外?红润的唇,显然是用心装扮了一番,似乎身量连也挺拔了不少。
母子相?见,自是相?拥而泣,沈棠宁与温氏分开,寒暄几句,听闻温氏视力已恢复十之五六,只不能见强光,忙不迭拉着温氏要进?屋,又问:“娘,圆儿呢!”
向?着温氏身后探头探脑。
温氏按着眼角担心地去看女婿,低声嗔沈棠宁道:“瞧你急的,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样跟个孩子似的没形!快要入冬的天?,外?面这样冷,圆儿在屋里呢!”
谢瞻迎上丈母娘的目光,微微一笑,快步上前扶住了温氏。
“娘别怪团儿,都是一家人?,何必拘泥礼数,何况我这个当?爹的心里也想圆儿得紧。”
温氏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想到女儿下车时略带别扭的眼神,女婿却?紧紧地攥住了女儿的手?将她扶下马车,一向?不情愿这桩婚事的女儿却?也未反抗,温氏心里不由?微松了口气,和陈妈妈引着两人?进?了屋去。
十月个大的圆姐儿在地上爬来爬去,温氏进?去忙把正在地上乱爬的小孙女抱起来。
圆姐儿生了一双葡萄似的丹凤眼,显然是随了她的爹爹,见到有陌生人?进?来,圆姐儿立马把小脑袋藏到了外?祖母的怀里,假哭几声,探出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瞅着面前陌生的两个人?。
看着女儿白白胖胖的小模样,沈棠宁泪水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天?知道,差一点,每回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永远也见不到女儿了!
谢瞻给温氏写信,沈棠宁在普济寺失踪当?日是被他救下,之后辗转去了宁州,宗张叛乱后,四处战乱迭起,谢瞻不放心沈棠宁回京都,索性就让她随了军。
因此,温氏并不知沈棠宁一路的遭遇,只当?女儿是思念小孙女。
到底是亲母女,圆姐儿待沈棠宁天?然有亲近之意,温氏连哄带骗叫沈棠宁抱了圆姐儿,圆姐儿开始还哭唧唧地不愿娘亲抱,后来似乎闻到沈棠宁身上的味道有些像小时候她惯闻的,竟不再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