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季屿正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觉得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连思维都是断断续续的。明明很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
身旁的沙发忽然往下陷了陷,季屿滞了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岑景淮回来了。
岑景淮见他呆乎乎的,登时笑了:“醉了?”
“谁醉了,”季屿喝酒不上脸,虽然脑子有些迷糊,但表面上一点看不出来。他努力睁大眼睛,本能地反驳,“这点酒算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忘要强,不愧是季屿。
岑景淮失笑,哄道:“行行行,你最能喝行了吧。”
“最”这个字一下就给季屿听舒服了,他拍拍岑景淮的肩膀:“算你有眼光。”
岑景淮不跟醉鬼计较,随便他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问道:“头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不疼。”季屿摇头,而后舔了下嘴,感觉确实有点渴了,低头迷迷瞪瞪地去茶几上摸水。
结果眼前晃悠悠的,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季屿急了,正想要站起来,目光不小心瞄到岑景淮的右腿,霎时顿住了。
“喝吧。”岑景淮没注意他的眼神,拧开盖子将水瓶递到季屿唇边。怕他醉了不知道轻重,特意叮嘱了一句,“慢点,小口小口来。”
说完,季屿没怎么样,他自己先嘚瑟上了。
瞧瞧他多会照顾人,这不妥妥标准男友!也不知道季屿满不满意,满意了能不能给他点黄色看看……
正胡思乱想,膝盖忽然被小心翼翼碰了下。
岑景淮垂眸。
“这怎么弄的啊?”季屿看着他腿上那几条长长的伤疤,蹙眉问道。
经过两次手术,岑景淮的腿早好了。可以剧烈运动,阴天下雨也不疼了。然而今天,不知怎么的,被季屿这么不错眼地盯着,膝盖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痒了起来。
“意外。”岑景淮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捞起抱枕,将那几条伤疤盖住了。见他仍旧没挪眼,开玩笑道,“怎么,吓住了?确实挺难看……”
岑景淮身体一僵,声音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低下头。
季屿抽开抱枕扔到一边,将手放在了他膝盖上,懊恼:“什么时候的事?可惜我不知道。”
他张开手指,沿着那几条伤疤一寸寸向下抚摸。力道很轻,像是在安慰那时候的岑景淮:“这么严重……疼不疼啊?”
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落在他清隽好看的脸上。那双眼睛明亮而坦荡,里面是毫不遮掩的关切。
岑景淮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肯定很疼,”季屿自顾自接了下去,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受一些。想了想,遵循着本能,趴下去对着岑景淮的膝盖吹了吹,“这样就好……”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钳住胳膊猛地拉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岑景淮将他抵在沙发背上,眸光紧紧攫住他的脸,眼底幽深似燃了一团火。
“我……”酒精上头,季屿眼前花得厉害,几乎无法聚焦。闻言傻乎乎道,“我给你吹吹。”
岑景淮呼吸一窒,嗓音瞬间沙哑:“心疼我?”
季屿这会儿脑子已然不清醒了,只大概听懂了个“心疼”,迟钝地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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