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起风了?,怀念披散在肩头的头发随风吹起,显得?凌乱。她抬手,取下手腕处的皮筋,把头发扎成一簇。皮筋和她的腕表同在左手手腕,取皮筋的时候,她顺便瞄了?眼时间。
晚上一点多。
怀念找了?个话题:“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医院?”
“嗯?”段淮岸说,“很早就来了?,我?正准备走。”
怀念抿了?抿唇,“那,路上小心??”
“我?车停在室外停车场。”段淮岸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句话来。
怀念盯着他?,耐心?等他?下一句话。
“停车场没有?灯,”他?尾音拖着,懒洋洋的,也欠欠的,“我?怕黑。”
“……”
你?一个,一米八七的大老爷们,怕黑。
兴许是她内心?腹诽的声?音太大了?,段淮岸又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这么?黑的路,我?很没有?安全?感,需要个人来保护我?。”
“……”怀念无?语,“我?只?听说过护花使者,没听说过,护草使者。”
“嗯,恭喜你?,成为我?的护草使者。”
“……”
话毕,段淮岸迈开腿,往室外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想着自己待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加之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段淮岸会误以为她抽烟,怀念没有?任何犹豫,提步跟上他?。
停车场确实没有?路灯,但是不至于看不清路。
停车场离住院部也近,转个弯,全?部路程加起来不到两百米。
怀念组织好措辞,还没发问,就听见?段淮岸落嗓,说:“到了?。”
“啊?”她仰头。
段淮岸侧靠着车门,身形懒散,低垂着眼睨她,“你?好像,不舍得?和我?分开?”
“不是,”怀念指着他?手里拿着的烟,老实说,“你?还没把这些还给我?。”
闻言,段淮岸语气淡了?几分:“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怀念都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种误会,“我?不会抽烟。这烟也不是我?的,是我?同事的,你?应该听我?说过,我?大学室友的男朋友。他?是麻醉医生,今晚我?俩一块儿做手术。手术结束后,本来打算一块儿喝一杯的,结果他?临时又有?一台手术,情急之下,把烟塞给我?忘了?带走。”
思索了?一路,怀念一股脑地说出口?,未几,无?奈道:“我?看上去像是会抽烟的样子吗?”
“人不可貌相。”段淮岸悠闲道,“以前我?能确定,现在,我?不好确定了?。”
“以前怎么?就好确定了??”
“以前我?能亲你?。”
“……”
不知是不是某种暗示,或许比起暗示,更像是蛊惑。
怀念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过段淮岸的锁骨,一路往上,经停他?凸起的喉结,线条流畅的下颚,最后,定格在他?的唇上。
无?意识的。
怀念吞咽一下。
等她回过神时,段淮岸已经躬身靠近她,咫尺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怀念屏住呼吸,却?没有?躲闪,她佯装镇定,“你?——”
“闻到了?吗?”他?冷不防的一个问句。
“什、什么??”她有?些许的紧张。
“葡萄。”他?喉结滚动,轻淡的口?吻,却?也轻易地唤回独属于彼此?的记忆,“我?刚吃了?颗葡萄软糖。”
被他?提醒,倏忽间,怀念闻到了?一股清甜的葡萄香味。
“闻到了?。”她说。
“嗯,你?张嘴。”
“……”
这远不止于暗示了?。
怀念盯着他?的眼,点漆的瞳仁,如同漩涡般引人深陷。他?的言行举止,都散发着强烈的引诱气息。
关于葡萄软糖的记忆,是灼热缠绵的初吻,少年少女紊乱的气息,与混乱的心?跳。
此刻的呼吸也很乱。
段淮岸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身上,眼里有?淡淡的柔情,也有?微末的笑?,以及,若有?似无?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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