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情,必然是皇后那边针对你设下的局。”华贵妃一锤定音,安陵容不置可否,这是最明显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安陵容却突然想起一桩事情,叫了小竹子进来。
“叫你藏着的那个小太监,你如何处置了。”
小竹子低下身子,回应道:“娘娘进去之后,奴才要去寻华贵妃娘娘,便将那太监扔到了假山后头,仍是绑着手脚的,想来若是无人发现,应该还在那里。”
安陵容点了点头,小竹子微微抬眼:“可要奴才去把人带回来?”
“不必了,也没什么用处。”安陵容摇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就算押着他到皇上跟前告状,也毫无信服力,只会叫人觉得她们在胡乱攀咬皇后。
到时候,宜修反而还要倒打一耙,求皇上治她个污蔑中宫的罪名。
华贵妃扬着眉眼,精致的护甲轻轻擦过自已的脸颊,声音懒洋洋的:“皇后的手段倒是越来越多了,本宫还未出手对付她,她自个倒是上赶着。”
安陵容敛眉,谁说不是呢,她本想不显山不露水,先坐山观虎斗,却不想皇后次次要将矛头对准她和弘晞,饶是她想继续不作为,也是不现实了。
她和华贵妃的目光对上,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样的想法。
必然会用他
“姐姐可是想到好法子了?”安陵容看着华贵妃成竹在胸的神情,温声开口。
华贵妃扫了屋里的宫人一眼,安陵容吩咐了所有人都下去,颂芝也抱着宜璇同寒英去了偏殿。
见安陵容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已,华贵妃表情有一丝不自然,突然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静默良久,华贵妃没忍住笑出声来,安陵容才反应过来对方在逗自已,面上划过一丝羞恼。
“姐姐若是再这样,往后可别往我这承乾宫来了。”
她说的是玩笑话,华贵妃自然不会当真,笑意越发深了:“你急什么呀,本宫几时骗你了,你过来些。”
华贵妃示意安陵容附耳过来,这才对着她耳朵低语了几句,果不其然看到了对方脸上露出的惊讶。
“皇后久不承宠,这个法子对旁人有用,对她怕是没有用啊。”
安陵容觉得这法子有些不妥,就见华贵妃摇了摇头:“她是不得宠,可她有个好姑母啊。”
“原本祖制便是要求皇上每月初一十五要留宿皇后那里,皇上一向随心所欲,偶尔有几次不去,或者就去用个晚膳,也都是可能的,只是你没发现近来皇上似乎守规矩了不少吗。”
华贵妃卖着关子,安陵容不蠢,自然知道她的画外音:“姐姐的意思是,太后和皇上提了,皇上怕引起太后不满,所以往后每月的初一十五必然会叫皇后侍寝。”
华贵妃但笑不语,但是态度就等同于默认了安陵容的话。
安陵容稍微放心一些,却又想起了另一桩事。
“可皇后一贯是用太医院的院判章弥的,章弥是皇后的人,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在皇后一贯用的汤药里动手脚,就说这动了手脚后的脉象,章弥就不可能诊断不出来啊。”
华贵妃听她说到此处,眼中波光流转:“这个简单,任凭他是太医,也要吃五谷杂粮,只要吃着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章弥年纪大了,若是生病便要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这个时候太医院就要补上新的太医……”
华贵妃不喜欢把话说尽,说尽了就没意思了,安陵容也是个闻弦音而知雅意的,华贵妃三言两语她也就心里一片澄明了。
这些顾虑都没了,两人便也就定下来了这个主意,又说了会话,华贵妃也就回了翊坤宫。
次日晨起给皇后请安时,破天荒的甄嬛也来了,只是让众人都面面相觑的是,她身着一袭月白色衣裳,长发垂下,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
良嫔坐在甄嬛对面,忍不住狠狠翻了个白眼。
“莞嫔这副装扮,怕是不妥吧,在你自个宫里怎么都成,怎么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是披头散发的,没个规矩体统。”
甄嬛似乎是料到了众人会是这个态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缓声开口:“皇上说喜欢妹妹这个样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拿皇上压人,良嫔也不得他法,只得偃旗息鼓。
安陵容看了眼皇后,她端坐在上首,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的唇枪舌战,也不干预。
直到两人之间的嘴战尘埃落定了,她才淡淡开口:“好啦,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计较那么多,既然皇上喜欢,本宫也就无妨了。”
她这一番话很是贤德,旁人倒也挑不出错处来。
只是一行人离开景仁宫时,外头却候着一个眉眼清婉动人的女子,约莫十三四岁,娉娉袅袅。
仔细看那眉眼,却是十分熟悉,安陵容定睛,这可不就是甄嬛的妹妹,甄玉娆吗。
只是眼下她长大了些,却又比上一世甄嬛自甘露寺回来的时候,要稚嫩些许。
“长姐。”
甄玉娆见甄嬛出来,连忙上前,热情洋溢。
“怎么来这儿等我了。”甄嬛的眉眼也跟着温和起来。两人说说笑笑往外走,众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莞嫔那个贱人,把妹妹弄进宫,莫不是为了分宠……”
安陵容心思一动,摇了摇头,甄嬛应该不会那么心狠,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哪能弄进宫来受磋磨。
只是安陵容没想到的是,这一世甄嬛没了上一世那些后招,手底下又折了好几个可用之人,性情早就大不相同了,在这宫中浸泡久了,谁还顾念的上骨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