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卫封寒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窘迫,收回了视线。
“年年过来干嘛了?可有捣乱?”
年年皱着鼻子:“我可没有,我是来给姐姐解闷儿的。”
卫封寒眼睛一瞪:“姐姐?”
年年没理会他,向着陆鸣雪伸手:“要姐姐抱。”
陆鸣雪正懵懵地伸出手,卫封寒一把将年年抱着转起来:“怎么,有‘姐姐’了,就不要小叔了?”
卫封寒这话颇有醋意,尤其是“姐姐”两字,被他咬得重重的。
年年最喜欢他这么转她,一边尖叫一边咯咯笑,笑声交织着她头上的金铃铛响动,格外悦耳。
陆鸣雪也笑起来,走到一边,竟生出些“岁月静好”的想法。
年年到底是个小孩儿,被卫封寒带着一会儿动手一会儿动脚的,很快就精力耗尽,小脑袋直点地。
陆鸣雪便道:“将她放到床上吧。”
年年听了,撑起脑袋,从卫封寒手里往她这边伸手。
“姐姐给年年……念小人书……”
没办法,陆鸣雪只能坐到床边,让年年靠着她,给她念起书来。
等年年睡熟了,安置好,她才站起来,放下床幔。
她知道卫封寒一直看着这边,一回身便瞪了他一眼。
卫封寒正在喝茶,见状差点喷出来,笑道:“年年麻烦你了。”
陆鸣雪道:“不麻烦,以前在家,我也这么哄过我妹妹。”
“难怪,年年这么喜欢你。”
不知是她太过敏感,还是卫封寒的声音太过低沉,总觉得话中似有深意。
陆鸣雪忙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把我从侯府带走的?”
卫封寒放下茶杯,也正色道:“我本来是有事要问你,这才冒险潜入侯府,没想到就看见行迟突然行凶,差点掐死你。我当时也没空想太多,反正是暴露了,索性就把你带走了……是我考虑不周。”
的确,直接将她带走,这行为非常不理智。她后面还要回侯府,该怎么解释就是个大问题。
但打心底里,她是高兴的。
离开那个地方,她很高兴。
不用一醒来就面对那一大家子的盘问,她很高兴。
所以,她不能责备卫封寒。
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便道:“裴行迟到底是怎么了,他当时,像是疯了。”
陆鸣雪又晃了晃脑袋,心里翻江倒海的都是恐惧和恶心。
卫封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柔声道:“别回想了,小心做噩梦。”
“我猜他大概是中毒了。”
陆鸣雪一愣。
不由想起来,阿姜之前所说,除了香烛花之外,还有一种和萤火草混合会产生毒素的药粉。
蛇果粉。
二者相遇所产生的毒素会攻击神经,让人狂躁暴怒,只一点刺激,便会动手行凶,无法自控。
从镇国公府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待在府中,和她相处时,吸入她身上残留的萤火草粉。
或许因为她身上的萤火草粉已经残留太少,所以一直到迎接庆丰侯,两人并肩站立许久,又一同用饭,才积累足量。
于是,在书房中,遇到庆丰侯责骂,他便无法自控,动手行凶。
从书房中跑出来,看见陆鸣雪,又或者被她身上的萤火草粉吸引,便冲上来对她行凶。
听了陆鸣雪的推论,卫封寒脸色沉沉:“给行迟吸入蛇果粉的人,是想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