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酥并非不害怕,但是他并不是第一次被人绑起来。
他还从未和人提过,周运晟似乎是有那方面的隐疾,因此从未动过他,但是,却的确经常在□□上折磨他,其中就包括将他吊在客厅里,只因为陈酥在他的朋友造访时,因为突然发病而打碎了盘子,让周运晟脸上难看了。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回家算是彻底泡汤了,不知道江明煜得气成什么样。
“蔺野,你这样是违法的。”
陈酥垂下眼,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但是声音并不恐惧,只是有些脱力的虚弱。
“到这种时候了,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吗?”
蔺野难以置信地反问。
陈酥艰难地动了动脖子,把目光从蔺野身上移开。他在悄然打量自己深处的环境,虽然看不见天花板,但是刚刚自己掉下来的地方应该有可以活动的机关,下方的空间竟然出奇的大,但是采光并不好,应该的确是位于地下的。
四处没有肉眼可见的门,倒是摆放了很多被红布盖住的画板,看起来还在艺术馆内部。
“已经这样了,我又能做什么呢,想了也没用,我的头已经够疼了。”
“这都是你自找的。我问过你脖子后的痕迹,你回答我,是蚊虫咬出来的,你当我是傻子吗,那么明显的牙印,分明是有人啃出来的,你在骗我,小酥。”
蔺野声音低沉狠毒,像终于流露出真面目的恶鬼一般看向陈酥。
陈酥声音更小地半闭着眼:“之前跟踪我的人,也是你吧,你早就做好打算了,就不要说是我自找的。”
想当年,陈酥还是个会自我反省的人。
他被母亲教导惯了,听到周运晟的埋怨、责怪和谩骂,还会真的考虑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罪有应得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应,要不然为何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件事走到最后都是如此荒唐的结局呢?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江明煜说的有道理,内耗自己有什么用,还不如责怪他人,不是我的锅我坚决不背。
蔺野没想到陈酥到了这会儿还会和自己顶嘴,心里却难以自已地一阵狂喜。
看吶,他也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么多可爱鲜活的情绪,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啊。
他心情好起来,就把绑着陈酥的绳子松了松。
陈酥身上的绳缚相当巧妙,所有的绳结最后都收在一处,另一端拖在地上,蔺野轻轻一拉就能松开些许,但是陈酥试了不动声色地挣动左脚,却毫无松动的迹象。
“原来你知道,那就好办多了,希望接下来我为你展示的艺术品不会吓到你,你亲口说过喜欢的,可要好好睁开眼看着。”
陈酥闭着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给出了一点反应。
他像从未认识过蔺野一样,由上至下扫视对方,露出了一点失望。
“你是想反悔吗?”
蔺野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是啊,我只是没想到,这样有才华的画家背后竟然是你。我欣赏的是作品,并不是画家本人,原先以为他会和化作一样璀璨、充满生命激情,如今看来,这两个词和你没什么关系,当然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