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看了眼时间。
巴黎正值午后,至于国内,大约已经日暮将夜。
很久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了,程韫双呆呆地望向窗外,眼底浮现出少许怀念。
蓦地有些不确定,当时站在她身边合照的男生,真的是谢闻黎么?
珍珠项链
手机电量告罄,程韫双下床,拿起数据线在窗边的小吧台后找了一个充电口。
来巴黎的第一天没有安排工作,她给黎未发了消息,嘱咐对方注意休息,醒来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屏幕滚动,程韫双粗略扫了几眼堆积的短讯,大部分都是低质内容。
许久未曾联系过她的梁霄燃也夹在里面,冒昧地问道:“听说你去巴黎了?”
程韫双懒得搭理,一并当作未读清理了,再向下划,看见连芸秀和谢闻黎的消息上下挨着。
连姨昨晚睡前给她发了“起落平安”,并且叮嘱她好好休息,今天傍晚估摸着时间又问她在外面吃得习不习惯,总还是把她当成小孩照顾,放心不下。
程韫双领情,向她报了平安。
【连姨】:那就好,有时间给小谢也说一声,我瞧着他有些病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受了凉
【连姨】:你在外面也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
程韫双说好,两人聊了几句,连芸秀便催她再睡一会儿。她退出聊天界面,重新拉回到底下的一条未读,谢闻黎两小时前问她到了没有。
【学姐,你到了吗】
大约是还没有完全地将梦境与现实剥离开来,盯着这行字,程韫双眼前浮现出谢闻黎十几岁时的模样,甚至能够脑补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但聊天对象是二十几岁的谢闻黎。
换作以往,或许消息早就迭满了对话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克制又疏离地掩饰着关心。
程韫双忽然有些可怜他。
她别过脸,看向楼下古老而繁华的街道,静默良久,最终拨通了谢闻黎的电话。
“嘀”声只短促地响了一下,便立马被人接起。
谢闻黎像是一直守在电话边,轻缓的语气中藏不住欣喜。
“学姐,你到了吗?”他明知故问,把那条消息念了一遍。
程韫双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分神道:“嗯,等了多久?”
问话稍显突兀,但她知道谢闻黎听得懂,那些被他暂时按下不提、以待日后剖白时使用的时间成本,被轻描淡写的随口一问就此揭过,程韫双似乎并不在意答案是什么。
谢闻黎失去了主动权,坦白道:“没有很久,国内现在也才七点。”
言下之意时间还早,谈不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