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不以为意地朝他道:“没关系,有王夫人罩着,他不敢怎么样。而且你没发现吗,挑衅过掌柜的的男人,只要被教训一次就再也没出现过。比如那个牛二,还有前不久的王五、李六、赵二麻子……”
耿婳不想听她叽叽喳喳,转眼去了楼上。她怎么可能会不去呢?
事关她的生意事业,天塌下来也得去!
耿婳打开衣柜底层塞着的木匣,里面安安分分躺着崭新的银票。
这是三年前杨氏送的封口费。她本来不屑拿这笔钱,可被欺负成那样,怎么能不让她家付出代价?
虽然这些银两对魏家九牛一毛,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笔巨资。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动魏家给的钱。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魏巍和她同处一城,如果拿他施舍的钱去交租金,岂不是又与魏巍有了联系?
即使魏巍不知道银票的存在,可心理层面耿婳始终接受不了。
她好不容易从他的牢笼里逃脱,怎么会轻易陷进去?
这次宴会到底会不会碰到魏巍?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她最关心的是自家婳坊的生计,与那个男人赴宴与否毫无关系。
她明白这一点,所以不管紫殷阮若再三劝告,她还是会去。
“你们放心,王绅不可能占我便宜,他早就被他娘子警告过了。”出发前,她再三权威两人。但是紫殷和阮若还是跟着去了。
“他不会占你便宜,不代表他不会变相羞辱人,刁难人。”
“是啊,掌柜的。这回可是你求他办事,万一他在租金上使绊子怎么办,多收钱怎么办。”
这倒是耿婳颇为担心的。
可就算时间倒退,她也不会委曲求全,为这种肮脏的老男人献身!
阮若和紫殷都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才愿意为她效命。她要是为了一点好处就忍辱谄媚事权贵,那她就不是耿婳了。
这次与其他商户一同赴宴,共同商议西街商铺的相关事宜。人多势众,她不带怕的。
与以往会客不同,王刺史包了整座灵云楼,还命人装饰洒扫,挂上崭新的华灯,换了三扇素雅屏风摆在雅间,还专门请了城里最好的伶人演奏。
如此用心良苦,一看就是下了血本。可见王绅有多重视这次城建规划——这是向魏巍邀功表现的好机会。
耿婳带紫殷和阮若到青云楼时,被要求同其他商户等在一楼,二楼以上按照品阶分配官员,刺史长史等人则陪同魏巍坐镇顶楼。
主打一个官商有别,尊卑有序。
耿婳热情招呼着同行掌柜,应付一圈找了个清闲角落坐下。
摆在桌上的只有一壶清茶和一盘花生米。
“好歹是正六品,王绅这厮真小家子气。”阮若悻悻夹起一粒花生米嚼了两下就呸呸朝地板吐。
“难吃男吃!连盐都舍不得放!”
“你以为是来吃饭的?”耿婳抬抬下巴,示意阮若看过去。
一楼的掌柜们穿得正经,坐得板正,有的甚至还备了礼品。一股铆足了劲钻进西街开店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