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上的伤口处溢出的鲜血从嘴角处流出,绝对此恍若未觉,反倒是向他步步紧逼的少女愣住了。
那是血?
是国光哥哥的血?脑中一片混乱。
我伤了国光哥哥?
不,不是,我没有伤害他。
可是是因为我对国光哥哥说了很过分的话才会让国光哥哥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伤害国光哥哥?不,不可以,我怎么可以伤害国光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在做什么?我不是决定探一下国光哥哥的口风看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的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他说出那些话,为什么我会这样伤害他?
“国光、哥哥。”轻轻地呓语出声,被这画面一刺激,织田琳音竟然短暂地回复清醒。
“国光哥哥!”织田琳音微微发抖,几乎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国光哥哥,她的国光哥哥竟然被逼得只能无助地抵在天台的栏杆上,惨白的脸色衬着嘴角那抹红得惊心动魄的血痕更显得毫无人气。模糊的记忆涌来,几乎瞬间把她击垮。
“不!”织田琳音猛地惨叫出声,无法接受地连连后退。
“织田!”绝心中一惊,向前走上几步。
“不要过来。”织田琳音尖叫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脸颊滑下,她不断地摇着头,心中一片绝望,她竟然这样伤害他,他竟然这样地被她伤害,国光哥哥,我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你?
我,已经失去守护在他身边的资格了。织田琳音心中一阵绝望,再怎么聪慧成熟,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面对着无法接受的事情,自然就作出了和一般女孩一样的选择——逃避。
就是现在!绝猛地上前,左手牢牢地抓住了织田琳音的右臂,运起灵力将它导入她的体内,使其迅速在女孩体内游走。
黑气被逼,施法术的人自然也有所察觉,那个人不像绝一样还顾及着织田琳音的身体,干脆就让黑气大开大合地猛地在女孩体内横冲直撞起来,这痛楚确实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即使是做过这方面训练的人也很难受得了,更何况织田琳音因为最近连连受到刺激,本身就早已是身心俱疲,虽然理智一直告诉她要相信眼前这个人,可是久经训练的身体却不听使唤,本能地猛烈挣扎起来。
“砰!”一声响,身侧早已久经风霜的栏杆再也受不得这种撞击,断裂开来,织田琳音惯性地向栏杆的方向倾去,身体落空,不受控制地向楼下跌去。
“织田。”绝猝不及防,被她拖得左臂狠狠地撞在了栏杆的断口处,单薄的衣裳卸不了多少力道,当下鲜血涌出,左手的力道不由一轻,只这一瞬间,自己也被拉得凌空而下,只来得及用右手紧紧地抓着一侧竖立起来的栏杆上的铁条。
织田琳音的身体被这一撞也是受伤不轻,这痛楚倒是让她醒了过来,谁曾想刚清醒就发现自己竟然命悬一线。
滴答!滴答!
几滴液体落到了她的身上,这气味太熟悉了,织田琳音倏地瞪大了眼睛,她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国光哥哥,你怎么了?”明明只要看看就能印证猜测到的答案,可是她不敢抬头。
“没事。”绝冷静地回答,对他来说,这伤的确不算什么,以前训练时,比这重得多的伤势他有过很多次,虽然有些痛,好吧,是很痛,但这伤并不致命。(事实上,只要不致命,多严重的伤在绝的眼中都没什么)
可是这句实话听在织田琳音耳中却是绝为了不让她自责而故意这样安慰她的,织田琳音死死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沙哑着嗓子道:“国光哥哥,你松手,你快松手啊,否则,你也会掉下去的。”
绝沉默不语,只是专心提她驱除怨气,至于这种情况嘛,对绝来说虽然有些麻烦但却不是死局。但那黑气刚刚爆发过一次,此时正是驱除它的好时机。
黑气毕竟是死物,而灵气有绝控制着要灵活得多,很快,那黑气就散得差不多了。
“小姐,小姐。”一个急促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织田琳音这才想起来,因为家族刚刚整顿过,为了防止有人心存怨恨对她下手,她的爸爸专门为她配备了一个类似保镖的存在,而因为和手冢国光见面属于女儿家的心事,所以这个保镖被她命令远远躲开不许偷听,只是发现自家小姐突然跌下天台才匆匆赶来的。
有了这个保镖的帮助,绝和织田琳音很快就被拉了上来,见绝已经脱险,织田琳音再也支持不住地昏了过去。
“小姐!”保镖迅速抱起织田琳音,看了看绝的嘴角,又望了望他的左手臂:“手冢少爷,我要带小姐去医院,您看起来受伤也不轻,一起走吧。”
绝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拭去唇边的血迹,又收拢了一下左袖淡淡道:“我没事,带织田去医院。”一直专注在驱除怨气时无暇分心,事情结束了,那些让他起了心魔的话又回荡在了耳边。
虽然说是因为黑气影响的缘故,但是这些话也不可能凭空冒出,一定是她平时也这般想过,只是因为被理智或是情感压制住才没有表现出来,也只有在刚刚那种肆无忌惮的心情下她才会说出口。
怪物吗?绝慢慢站起,一步一步地走向楼下,明明是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成长,为什么这个称呼还是如噩梦般纠缠不休?
“不懂情,不识爱,不会哭,不会笑,手冢国光,这样的你,不是怪物,又是什么?”冷漠的话语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是啊,这样的人,不是怪物,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