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官预感形势不妙,插言:“殿下这样问,谁知你们有无事先串通好?”
风宿恒奇怪地瞅他一眼,就差直言“你怎么当众说瞎话”呢?
“四年不见,城门口众目睽睽,我们怎么串通?”
太子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将不赞同的眼神投向大神官。
神宫在大容地位尊崇,大神官何曾受过这种质疑,心里窝气,驳道:“神明真递话,皇后娘娘为何不托梦给陛下或洛尘,为何偏偏给四年不回的太子您?”
“问得好!”风宿恒看向嘉和帝,又看了眼洛尘:“儿臣梦里问过母后,她只哭着摇头。孤不知她为何不找,兴许父皇和皇兄知道?”
嘉和帝清咳一声,透出不耐:“大神官看看,还有什么疑问,一并问了吧。”
说罢瞪大神官一眼,没事扯寡人做甚,问完赶紧决断。
大神官把心一横:“神宫向来代表神明,神明没跟本宫说过的话便做不得数,否则今日来个人说托梦,明日来人说神明不喜,人人毫无根据乱说一通,我大容何需神宫?暖宫,是祖制,是传统,绝不可废。”
“确实如此。”风宿恒表示赞同:“大神官即可聆听神明训诫,母后自然也能托梦于我。母后早知空口无凭难以服人,是以教儿臣一法,用以佐证。”
众人惊奇,这要如何证明?
太子居高临下,问跪在殿中的沈兰珍:“所谓暖宫,就是把人钉在棺中三日,连棺烧掉。暖宫之人的神识便可脱离本体困于皇陵,待母后圣体入陵,能久伴母后于皇陵,是也不是?”
暖宫内情在宫内讳莫如深,旁人把它当殊荣,殿里众人却知实情。
“不用麻烦。”太子也不等下面回答,目光如炬,大手一挥:“就在此烧一烧,看神明收不收她吧。”
大家愣,什么叫在此烧一烧?
始终没出声的洛尘跨前一步,竭力反对:“不可!”
大神官反应过来,连声道:“胡闹,此乃何地,在这里烧?”
“当然不是殿内,殿外开阔,就好得很。”
风宿恒迎上大神官刀锋般的视线:“母后曾言,若烧死,就当她传信有误;烧不死,自可证明她所传神明之言非虚。大神官不信,不妨一试。”
洛尘厉声:“若不如意,人没钉馆就烧死,还怎么暖宫?”
自进殿,风宿恒也曾扫过兄长几眼。
此时两人正面对上,几分相似的长相,一个笑容和煦中带着强势,一个不茍言笑,却有难掩的焦躁。
风宿恒莞尔:“不瞒皇兄,在外游历,我和山遥曾遇过一桩趣事。”
“有个村子杀驴,把驴绑在柱上,头上开一刀,直接拿滚水从头浇。驴翻动挣扎,骨肉便从刀口钻出。村长非要我们尝一尝这般做出的炙驴肉。那味道真是鲜美至极,令人终生难忘。”
风宿恒侧头回味,回味完了对洛尘挑眉:“既然神明不喜传统,不如换一种,钉什么馆?把人弄得奄奄一息,神识都不新鲜了。不如清醒时烧,真烧死了,兴许神明反觉美味可口?
大容向善之邦,从不行酷刑之事,一时间殿上众人都太子描画的杀驴场景搞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