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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楚岁安被瞪了,但没有恼火,只是回望着她。非说有什么表情,可能是属于旁观者的漠然。

好吧,可能还有一点尴尬。总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但这时候站起来告辞,好像会显得有些做作。

“宋裕,你不和我下去吗?上面好危险,我怕你又自己出去,出什么意外。”乔桃枝上前去挽宋裕的手臂。

宋裕似乎很不着痕迹地躲避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

“我知道你人好啦,担心别人是不是?但是记者就要就有自己的工作素养,总不能老靠着男人吧?我就说干嘛给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原来是没本事啊?”

乔桃枝主动往宋裕身上又贴了几分,眼角眉梢挂着刻薄的得意,还有一种类似邀功的笑。

宋裕蹙了下眉,稍微使了些力道扯掉了缠着自己的手臂,和女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乔桃枝,这话说得就有点儿过了。”

话语里隐隐的意味与其说是警告,不如归类为厌倦。

“哎呀,宋裕……”乔桃枝并不觉得怎样,转脸就要撒娇。

“那个,我出去抽根烟,你们继续。”

乔桃枝愣了愣,才意识到是那个女记者发出来的声音。

她和楚岁安对上了视线,那个女人眼尾上挑,神色漠然地朝她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这在乔桃枝看来就是完全的挑衅,她深吸一口气,矛头就要指向楚岁安,而宋裕挡在了她和楚岁安之间,语气淡淡的:“食物就剩下那些了,省点力气,下去待着。”

“可是你”

“不劳你担心。”宋裕的语气的彬彬有礼的,但是乔桃枝听得面红耳赤。

宋裕并没有再留意她的表情,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毛毯,抖了抖灰,转身朝着楚岁安离开的方向大步追去。

楚岁安摸着自己兜里空空的烟盒,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又合上。剧院外面仍旧有流血冲突在发生,她没有朝着剧院外走,而是沿着旋转楼梯,朝着更高的楼层走去。

墙皮已经被整面撕下,同她挨着的只有钢筋,钢筋上面带着灰和血。脚下的台阶许多因为开裂,而和金属雕花围栏分离,踩上去会掉落许多碎石。

摇摇欲坠的。没准下一级台阶就碎裂了,而她会摔下去,掉在突起的钢筋上,然后就这样死掉了。

害怕吗?

或许吧。她不会否认,但也没办法肯定。

“楚岁安。”

宋裕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气息并不平稳。

这么两步路他都要跑过来吗?

楚岁安心想着,回过头,就见宋裕小跑过来。他的皮鞋的胶质底部同水泥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刚踩上旋转楼梯的台阶,又有细碎的石块掉落。

“别上来了。有可能塌掉。”她耷拉着眼皮,俯视着这个男人。

宋裕的脚步被迫停住。

“你朋友,你撇下她,没问题?”楚岁安问。

她背后是大张着嘴的戏台,被迫裸露出来的电线如同根根分明的血管,暗红或深蓝。

宋裕从她的神情里什么也看不出:“没事。她说话有些冒犯了,很抱歉。”

大概是指乔桃枝把楚岁安说成发流量财的狗仔营销号那些言辞,还有说她花枝招展勾引男人。

楚岁安很是无所谓:“没事。能理解。”

大概是担心宋裕太过意不去,她指了一下自己一袭黑衣:“这种打扮,有点辱‘花枝招展’了。再说,那些同事应该都没有拿我当女人。”

“哦,倒也不是说他们拿我当男人,就是很平等吧,嗯,他们很尊敬我。”

宋裕听了她的用词,没忍住笑了:“因为你很厉害。”

楚岁安摇头:“他们只是有家要回。”

一句话所携带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宋裕沉默了一瞬,才沉声问:“怎么说?”

但楚岁安并没有和这个男人袒露太多自己过往的打算:“他们顾虑太多,做事畏手畏脚。至于你,纯找死。”

有人认为害怕是阻拦一个人冒险的根本原因。并不是这样的。楚岁安可以肯定,她的恐惧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或许和那些家里有着妻子儿女的人比起来,她的迷茫和惶恐是更庞大的。因为那些人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幸福是什么,因此他们知道自己小心翼翼是为了守护住什么。

那种温馨和安稳,他们想要恒久地保留住,于是惜命、怯懦。保护住自己的同时也是为了爱自己的人着想,害怕亲人伤心,害怕亲人绝望。不想见到所爱之人为了自己流泪,不想成为所爱之人生命的悲惨之处。

她呢?她一无所有。没有家,没有爱人,没有人爱她,她无处可回,也不知道将要去往哪里。

也许她孜孜不倦地试探在战地直面生与死,只是一种寻觅。失去方向的水手在海面上四处游荡那样。驾驶着随时可能被风浪掀翻的小船,往着风浪大的地方而去。

毕竟也许那里就是岛屿。至于是否会触礁,会破碎,会沉没,她都不在乎。

死是最恒定的归宿。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生命的这个结局。简直令人心安。

漂泊的张皇才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

宋裕悻悻地笑了一声,没再追问:“下来吗?吃点东西去。”

楚岁安所在的位置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他看着就觉得心惊。但是似乎不应该和楚岁安提什么“危险”。

她明明心里明白这段楼梯随时可能塌掉,却执意走了上去。她自己走上去,却会提醒他,让他不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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