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辛苦了。”宋裕点头。
“没没,应该做的。”两人连忙摆手,笑呵呵地绕开宋裕和楚岁安,搬着凳子下楼去了。
楚岁安看着那张琴凳,忽然想起积压在心底的一个问题:“你那天,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弹钢琴?”
宋裕回想了很久,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他们在本罕利的最后一天。
“怎么了,很奇怪吗?”宋裕勾着她的手指,往琴房走。
楚岁安摇头:“怎么会。”
“这么些天,只顾着吃睡,让人很不舒服。而且我看到其他人眼睛里好像也只有这些了。感觉那不对。”宋裕来到钢琴前面。
钢琴还是小时候那架,只是很多年没有人碰过了。不过阿姨打扫得很仔细,琴键不染纤尘。
“会弹吗?”宋裕回头看过来。
楚岁安走到钢琴边上,手指压下琴键。一丁点记忆中熟悉的感觉也找不回来了。她学钢琴的时候岁数太小,人在成长道路上失去的又太多。
于是摇头:“忘了。”
琴声自她指尖响起。“我记得小时候学的第一首曲子是卡农,你还记得怎么弹吗?”
男人从背后靠过来,一只手撑在钢琴边缘,另一只手覆盖在了楚岁安手背上,将她完全圈在身下。
宋裕的手比自己的要长一些,引着她的手指弹了几个琴键,熟悉的曲子不成样地飘了起来。
“你应该不知道。那天看到你被那么多人围着,弹钢琴的时候,是我第一次明晰地意识到,我对你的感觉是心动。”
引着她弹琴的手指一顿,而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楚岁安看着自己指尖的琴键:“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说,你想要我重新出生。其实那天就已经是,新生命的开始了。我想,人大概会出生两次。第一次是到来这个世界,从妈妈的腹中。第二次是认识到爱。”
“我……”楚岁安偏头想同男人讲话,刚一开口,却被一双柔软的唇瓣堵住。
而这个姿势,她无可逃避。她已完完全全地被男人圈住。在她眼前,是男人动容的眼。
她被这双眼睛里汹涌的情绪包裹,不受控制地沉沦。一直到她又要喘不上气的时候,宋裕松开了她,问:“喝得多吗?”
“什么?没喝多少。叔叔阿姨好像都很照顾我。”楚岁安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岔到了这里,她的呼吸还很不稳。
“那就是不需要早点休息,对吧。”男人呼吸渐重。
……
琴房的门落了锁,杂乱的音符偶尔传出。门外经过的人,听到屋里响动,也就不过去打扰。
无人知晓门内,一片狼藉荒唐。
楚岁安身体的重心都男人身上,她无助地攀着琴架,一边迷蒙混乱里,想到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好的臂力,另一边又有些怨气,为什么琴凳被人搬离。
她又红了眼睛,腿上还残留着压在琴键上的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