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应当知晓,只要大皇子和摄政王还在,这储君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当。”吉奉一言直接扎到了夜卿北的心口上,他见夜卿北明显动容,不紧不慢地说着,“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必定替你除去这二人,即便杀不了,他们也再不能挡你的路。”
夜卿北无数念头上涌,终究还是问了一句,“父皇当真救不了了吗?”
“快则五日,慢则一月,陛下就会驾崩。”
夜卿北想到自己这一月以来调入京都的兵马,眸色黯了黯,“怎么合作,你们只有两个人。”
风吹过窗口的缝隙,微微摇曳的烛光印在吉奉锐利的眼中,“四皇子放心,我们现在可不止两个人,你听说过幽冥军吗……”???
幽国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给自己的皇储培养一支军队,他们自小养在暗处,来无影去无踪。
传闻,他们身赋奇骨,武功极高。
传闻,他们冷心冷清,是所向披靡的杀器。
传闻,他们的令角由姬氏一族守候,令在,族在。
传闻,他们能一号而下,不死不休。
传闻,它一旦开启,必是幽国即将覆灭,亦或者君王危在旦夕,改朝换代之时……
他们是幽国最后一批守护神,也是历代君王一直想要探寻却求而不得的势力。
吉奉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换取了夜卿北略显倦色的神情,他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不曾。”
夜卿北无所谓的态度让吉奉一噎,随即悠悠……笑道:“想来也是,四皇子非幽国之人,对这些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我只是想让您放手去做,若是有需要可随时联络我们。”
“容我想想……”
水镜台。
素凉再次见到容立书,是在一日后的午时。
公良黛才起身出了房门,容立书便即刻走了进来,这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面色肃然地走到素凉的面前。
“宁儿,若我答应娶你,你能帮我这一次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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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微雨,素凉的发梢淌过些许的水珠,暖和的狐裘上也被雨沾湿了,她拿着帕子一点点地擦着水,即便知晓面前多站了个人,他多说了些话,素凉也满不在意地擦拭着绒毛。
小姑娘神情专注,从容立书的视线看去,能清晰地看到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透过皮肤表面,也能感受到她脆弱跳动的生命力。
容立书语气中夹杂着不可一世,相较于以往,这次他显得那般没有耐心,“宁儿,我在跟你说话。”
“嗯,听到了。”
素凉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如今替我办完事,我们就回幽国,王也是这个意思。”容立书逐渐逼近,某种狰狞可怕的东西似乎在透过他的声音缓缓溢出。
“你说了能算吗?”素凉神色如常,只是他的靠近让素凉忽的生了几分防备,“且不论我已嫁给夜珩,若我真跟你回幽国,嫁给你?做妾吗?”
容立书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眸色冷得有些不近人情,他的沉默显然是默认了素凉的话。
见此,素凉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容,“那你方才说错了,这不叫嫁,叫纳。”
“你不愿?”素凉的态度,也让容立书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又向前一步,表情冷了冷,“宁儿,你已嫁过人,嫁的还是敌国摄政王,你以为还有其他人敢要你?你的身份一事,纸是包不住火的,留在启国你除了死亡,没有其他出路,你觉得夜珩会放过你吗?”
“你在威胁我?”小姑娘迎上他的目光,不为他的话触动。
容立书更近了,双手撑在素凉身侧,一字一顿,“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
眼前的少年郎,容颜依旧,只是他再不是当初那个会护在她身前,让她别害怕的人了。
“嘶——”颈间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容立书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躲避,只是他没有丝毫机会,那把利刃又往里刺了半分,他看向行凶之人,徒然恼怒,“靖宁,你这是做什么!凭你还想杀了我吗?”
“你要做什么我管不着,往后别出现在我的面前,别说那些混话,虽不至令人生气,可实在隔应,若你办不到,我现在就能让你为国捐躯。”小姑娘说起话来毫不含糊,她深色的眼眸定定地看向他,语气温和得令人发怵,“我在威胁你。”
“你!”容大公子何曾受过这种气,上一次令他憋屈的还是吉奉,本想在素凉这里找些优越,却气得更甚。
“看来上一次的事情还是没能让你学个乖,没让谢九思和夜珩反目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你父王的话都不听了。”
素凉眸中印着容立书流出的几缕鲜血,心里的疯狂一闪而过,萌生出快意,不过一瞬,她回过神,鹿眼透出难言的情绪,“我不听他的话也非一次两次了,多这一回又何妨。”
长大的这么些年,“不懂事”、“没规律”、“白眼狼”这些词在耳边从未间断。
她们说,是她违抗王命,执意要闯入太庙;
她们说,是她违背宫规,偷溜出宫;
她们说,是她眼里没有父王,一味偏向她那谋逆的母亲……
可明明是她们将她最宝贝的画藏到了太庙;
她们没问过她的意见,让宫女强拉着她出宫;
她也敬重自己的父王,可他却未曾信过她一次……
“你怎么还把当年的事放在心上,这么久了,还不能释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