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提后面半句用来形容刚出社会大学生的热词“清澈的愚蠢”,我对前面一句耿耿于怀,争辩道:“谁说我打不过的,我现在”
现在能打一小群了。
话没说出口,是因为脑海里突然闪回出某个黄昏的场景,醉汉峡里张牙舞爪地怪物,身侧划过的凌厉风刃。
消灭了怪物,却没截断我一根头发。
“是你啊那天是你救了我!”
我激动地半站起身来,又觉得有失礼仪,调整了下椅子又坐下了。“原来你那时就在,那你当时为什么不现身呀?”
“哼。”散宝白了我一眼,冷冷道:“路过而已。”
我想起那天的场景,人家救了我,我居然在大喊别人的名字实在是太尴尬了!我想把连埋进胳膊当鸵鸟,由觉不够,最终决定还是一撑桌子站起身物理‘逃跑’。
“哈哈,太感谢您啦!我去给您做点果茶,我店招牌饮品哦!”
脚还没离开椅子边,我就被叫住了。
“坐下,别转移话题。”
啊,就是这种微微命令的语气很令人着迷啊!谁懂?!
我收回企图溜去一旁的步子,又尴尬又暗爽地乖乖坐回座位。
“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能在世界树消除了关于‘我’的存在之后,还认得我,一上来就称呼我为【散兵】大人。世人应该都不记得这个代号了才对。就算是知情的那几人,也绝不会多嘴。”
嗯么么我要怎么解释呢?直接说是穿越者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我这种情况好像跟降临到提瓦特的旅行者兄妹情况不太一样啊。
甚至不是一个维度。
散兵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不说话?看你对我刚刚提到的【世界树】消除人的存在这种事,竟然没有一点多余惊讶或者好奇的反应。你果然知道很多事情。”
岂止是很多事情,简直是已更新的全部主线剧情。
我挑了个最简单的回道:“其实我是异世界的灵魂,一天无意间就醒在了这具身体上。”
“异世的灵魂有意思。”散兵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一声一声滴答在我的心上,“继续说。”
“我知道一些事情是因为我做梦梦见过欸嘿,可能是我和提瓦特比较有缘吧,你看,我这不就做了梦,然后穿越过来了。”我只能这么瞎编,总不能如实坦诚我以前在某个高维世界吧。
“你觉得我会信?”散兵微微皱起了眉头。
“真的!”我举起双手发誓,“我真的梦见过你。”这我可没撒谎啊。
“哦?说说,你梦见我什么?我还真想去你的门里看看一个与我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梦里,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搓了搓手,回忆道:“我梦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猫。独行小猫行走世间遇到了朋友,可是这些人中混入了一个大坏蛋,他欺骗了小猫,还害死了小猫的朋友。小猫变成了伤心小猫。”
自己给自己喂刀真难受啊,我缓了缓,继续道:
“小猫后来由遇到了朋友,可是朋友故去,小猫又回到形单影只。它感到被背叛的愤怒,这时坏蛋阵营找到了想复仇的小猫请它加入它们。在这里小猫付出了很多,不怕痛地去战斗去变强去复仇,到头来却发现还是被原来的大坏蛋所欺瞒,错置的仇恨成了虚妄。”
我见散兵压了压帽檐,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决定还是把后面的部分说完:
“后来小猫被善良的小白菜神救下了,还有曾经相对如今同一阵营的勇者,不管其他人是否还记得小猫,小猫不再是一个人了。他现在是一只有同伴的,自由的小猫。”
散兵听完后良久不言语,到最后,只是付之一笑:“明明问的是关于我的梦,你却说了一只小猫,真是可笑。”
气氛有点沉重,我决定发挥主观能动性换个话题:
“对了,你怎么会来蒙德呀?难不成真在须弥教令院接了什么历史学项目来蒙德搞田野调查来了?”咳咳,基于一些小道消息的瞎猜,瞎聊呗。
“我是跟着你来的。”散兵道。
他很淡定,我却吓了一跳。
“跟着我??从须弥吗?”不应该啊,我当时可是从七天神像直接传送过来的。
“对,你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啊?
看我一脸疑惑,散兵继续解释:“我那天正好有事在化城郭附近。我视力太好,没办法,一眼就看到对面山头一个笨蛋姿势爬山的身影,而且很像我数月前收到调职报告上的那个下属。”
“纯属好奇,我就多看了一眼。谁知道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地下属竟然在触碰到那个石像后消失了。能使用这些神像和传送锚点的,我只知道一个人。”
哦,旅行者呗。
我还是不大明白:“只是看到我凭空消失,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蒙德呢?”
“呵,好心劝你一句。”散兵身子微往后仰,“下次自言自语地时候,不要说的那么大声。【坠星山谷】四个字,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喂!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我佯作生气锤锤桌子。“呵呵,风送来的声音,想听不到都难。”
说不过,我嘟嘟嘴沉下身子舒了口气。
“怎么,生气了?不想见到我对不对。”散兵双手交叉,托着下巴,“这很正常。这个世界上不喜欢我、害怕我、厌恶我的,是大多数。”
我听着觉得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安慰这个词太轻了。
最终我只是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