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遇上坏人,它倒是会逃,跟在河西遇上马贼时一模一样。只要歹人的马匹不是马王,不一定会跑得过大力。
而若未遇上什么人,它只会以为她暂且离开,定然会在原处等她。
这是它同她一起经过河西时练出的默契。
这般一想,她倒是没了方才的慌张。
只要爬上最高一棵树,打个呼哨出去,就能招来大力。
……也可能将持刀歹人招来。
咔嚓一下,她就驾鹤西去。
她扶着树站起身,朝他讪讪一笑,“你今夜可是来杀人?你去杀,我不耽误你的正事,就爬上这棵树等你。你杀完后学着狗儿叫上两声给我个暗示,我便爬下来同你汇合。我机灵得很,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他似笑非笑瞥她一眼,“你可知,夜间林中的蛇,八成在树根石缝中隐藏,两成伪装成树枝躲在树冠上?”
她脚底一个趔趄,又抖了两抖,那可怎么办啊?
“若不想丢小命,哪里都莫去,就在此处等着。”他重新覆上面巾,往她脚下撂下一物,丢下一句“拿好了”,方大步流星去了。
“喂,”她忙压着声对着他的背影叮嘱,“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一个人出不去啊……”
她的话音未落,他已消失在浓浓夜色里,只有树子在夜风的吹拂下,哗啦啦地拍着树叶。
她站着发了一阵呆,蹲下-身去将脚边那物件儿拿在手中,方看清是一把小小的匕首。
连着刀柄一起,还没有男人的巴掌大,拿在手中很适合突然偷袭。
她紧紧捏着匕首,往无间的密林看了一圈,打个两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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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的火势越发暗下去,守在火边的突厥男子打了个哈欠,靠去边上的一棵树上,慢慢合上了眼。
两刻钟后,七八丈外的黑寂处传出零星几声鸟雀啾鸣,微微起了几束风,激的边上的野生月季落了一片花瓣,重又恢复寂静。
子夜月华如练,数十丈之外的密林中,几道黑影接连落地。
众人并不言语,一直行到一小片开阔处,方拽下覆着的面巾。
周遭影影绰绰,高矮树身在林中静静矗立。偶有半高黑影阻道,是野生的花树挑着树梢未曾遮光处,聪颖的选址扎根。
潘安其人呢?
薛琅环视一周,略略蹙眉。
“苍狼,”一个黑衣人低声道,“那二人不知在等何人,如此看来,潜进龟兹的突厥人只怕……”
他的话刚说到此时,忽地听闻何处传来粗浅不一的呼吸,登时住了嘴,手中已下意识扣住一枚飞镖。
有人?
众人当即背对背而立,警惕的眼观四方。
薛琅抬手一阻,低声同那人交代两句。